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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帝女獻

第七章李榮寶病情加重

玉佛鄉、集市

莫清暉和獻兒回到玉佛鄉的時候,集市上賣早點的小販們都已經支好了攤子。獻兒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餓了,但卻只喝了一碗紅湯就說飽了。

獻兒像個孩子似的用手抹了抹嘴,然后心滿意足的看著莫清暉道:

“舒云去給人看病了,我們去找他吧?”

莫清暉環顧了一下四周,并沒有回答獻兒。他一大早就感覺到了鄉子里有股異樣的氣息,在去楓荷草堂之前,他曾先行去了那股氣息散發出來的地方。到了之后才發現玉舒云已經在那里了,而散發出那股氣息的,正是玉舒云的病人。他沒有驚擾玉舒云,就那么遠遠的看了一眼便去了楓荷草堂。他想玉舒云是知道那病人的情況的,所以才不帶獻兒同行,只托人讓自己代為照看獻兒。既然玉舒云不想讓獻兒卷進去,那么自己也不會帶獻兒去找他。

獻兒看莫清暉不回答自己只是兀自出神,便把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晃了幾下。回過神來的莫清暉瞥了一眼獻兒,說了一句‘跟上’便自顧自的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兩個人還沒走出集市,便看到了迎面跑來的方清顏。看到莫清暉的她,立刻揮著手臂大叫起來:

“大師兄!”

看到方清顏有些焦躁的神情,莫清暉的心中忽然浮出一個不好的念頭。他快走了幾步迎上去問道:

“怎么了?”

方清顏皺著眉頭看著莫清暉,以一種百思不解又略帶驚愕的神色開口道:

“快去里正家里,活人變成僵尸了!”

方清顏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腦,畢竟僵尸是由尸體變化而成的,活人不死便無尸體可言,又怎么會變成僵尸呢。但此刻已經沒有時間去過問這么細節了,因為方清顏的表情告訴莫清暉,此事刻不容緩。

莫清暉回頭看著一臉茫然的獻兒,沒有任何言語解釋,直接伸手拽過她的臂彎用自己的內力帶著她縱身飛躍而去。

看到莫清暉和獻兒如此親近,方清顏的神色立刻不悅起來。雖然她知道莫清暉受托照顧獻兒,沒法把她丟下才會如此,但是她的心里還是十分的不愉快。只不過她也知道此刻不是發作的時候,還是救人要緊,也即刻施展輕功跟了上去。

玉佛鄉、里正家庭院

莫清暉帶著獻兒趕到的時候,玉舒云正在往一個大木桶里傾倒湯藥,氤氳的水汽把他圍住看起來有些朦朧。而沈清和正坐在地上打坐施法,劍尖挑出的符紙四散開來,落在地上圍成一個圓形的結節。就在這個結界的中間,李榮寶披頭散發的半跪在地上,皮膚上布滿了褶皺,看起來就像是干枯的老樹皮。而他的模樣更是駭人,青紫的臉龐上,五官像是要換位置似的扭曲著,看起來格外猙獰。

李榮福看著自己的弟弟,不知所措的握著雙拳。里正秦三好則嚇得躲在玉舒云的身后,口中還不住的念著諸天神佛保佑。

就在這個時候,李榮寶突然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立刻狂躁的扯著自己的頭發,如野獸發狂似的大叫起來。見狀,莫清暉直接飛身沖到結界之中。李榮寶立刻紅著眼睛朝莫清暉撲去,那架勢就像是要把莫清暉生吞活剝了一般。方清顏也立刻跟了上去,挨在沈清和的邊上坐下,一同念起了仙塵派特有的咒語。

獻兒獨自一人站在小院的門檻處,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怕,甚至還流露出了幾分好奇的神色。玉舒云備好湯藥后走到獻兒身邊攬住了她,生怕現在不懂世事的她因為好奇走過去,反而受了傷。

若不是玉舒云及時的攔住獻兒,她是真的想過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憶的關系,她的畏懼之心仿佛也一并失去了。不管是先前亂葬崗里被莫清暉斬殺的綠僵,還是此刻癲狂猙獰的李榮寶,對她而言都不過是模樣有些不同罷了。也正是因為這些‘不同’,反而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過后,李榮寶終于安靜了下來,更貼切的說是昏睡了過去。沈清和抬著他放到了玉舒云事先準備好的木桶里,除了頭意外,把他整個都泡在了藥湯里。

臉上掛著眼淚的李榮福看著不省人事的弟弟,步履有些蹣跚的跑到莫清暉面前,一邊雙手合十的拜著他一邊問道:

“仙人,我弟弟是怎么了?仙人,求你救救我弟弟,求你救救我弟弟。”

說道這里,李榮福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莫清暉的腳邊,彎腰就要磕頭。

莫清暉反應極快,還不等李榮福彎腰,他就一把攙住了他,并使力將他帶著站了起來。

“仙塵派本就是濟世救人為己任,我們自當盡全力救你弟弟。”

聽到這句話,李榮福差點又要跪下去,不過又被莫清暉及時出手擋出了。

繞過不住道謝的李榮福,莫清暉走到玉舒云的身邊低聲道:

“想必玉大夫已經知道緣由了吧。”

玉舒云用余光瞥了一下李家的兩兄弟,微微點頭道:

“所以我才不得已帶他來這里,只是沒想到竟如此嚴重,連你師弟師妹聯手都不能奈何。”

這話的后半句被走過來的方清顏聽到了,她立刻不滿的爭辯道:

“誰說我們不能奈他何?若不是為了保他性命,又何須請我們大師兄出手?這若是換到仙罰派弟子手里,早就了結了。”

玉舒云聽了方清顏的話并不做回應,只是似笑非笑的搖了一下頭。

莫清暉自然知道玉舒云的意思,他們本就是仙塵派的人,凡事自然是要以救人為先。如若不然,又和仙罰派有何區別。而且修仙之人本該清心寡欲,方清顏這般為自己辯解,倒是與仙塵派的本質背道相離了。

看到幾個人停止了交談,沈清和這才走過來開口道:

“按理說,只有尸體才會產生尸氣,李榮寶雖然自幼體弱多病,但終歸還是個大活人啊,怎么就會染了尸氣,甚至身體上有些樣子都變得像僵尸了呢?會不會……”

沈清和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身邊幾個人,然后壓著嗓子低聲繼續說道:

“會不會真的和鄉頭那棵古樹有關系?”

方清顏聽到這里立刻有些不悅,她剛要反駁卻被莫清暉抬手打斷了。他看了一眼獻兒,然后低聲說道:

“今天我和獻兒遇到了一只綠僵,在鄉東古樹那里。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那綠僵身上衣衫都還是完整的。”

莫清暉說話的時候語調沒有任何起伏,但是話里面帶的潛在意思卻讓除了獻兒外的三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尸體的尸變就像是人類的成長,都要遵循一個順序。人類有嬰兒、孩童、少年等等的年齡之分,僵尸也有紫、白、綠等等的道行之分。若說尸體上衣衫都還沒有開始腐爛,那必定是才死不久。這樣新鮮的尸體連尸變的可能性都很小,更別說是成為綠僵了。

片刻之后,莫清暉又似是自言自語般的補充了一句:

“清晨本就昏暗,加上古樹那里枝繁葉茂蔽去了不少光線。想在回想起來,我竟不能確定那綠僵是要攻擊站在樹下的獻兒,還是要攻擊古樹本身了。”

聽到這里玉舒云立刻轉頭關切的打量起獻兒來:

“你受傷了沒有?”

獻兒搖了搖頭,笑嘻嘻的指著莫清暉腰間的長劍道:

“劍鞘飛進了僵尸的頭里。”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有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以確切的告知玉舒云綠僵受傷的位置。

玉舒云無奈的拉著獻兒的手,直到確定她真的沒事才舒了一口氣再次看著莫清暉道:

“你的意思是,古樹有問題?”

莫清暉看著玉舒云,猶豫了一會兒喃喃道:

“我不過是用仙術將端木拼合安撫民心,并沒有讓古樹死而復生的能力。算起來樹干盡斷已經四日,即便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葉子還暫時維持著綠色可以理解。但古樹若還能繼續生長,必不是什么好兆頭。”

玉舒云瞥了一眼正往自己這里打量的秦三好和李榮福,斟酌一番后說道:

“是不是古樹的問題,我們入夜后再前去打探,眼下就先不要驚擾這里的百姓了。”

莫清暉似乎也同意玉舒云的說法,跟著點了點頭。

商討過后,幾個人再次不約而同的望向李榮寶,沈清和搖了搖頭嘆氣道:

“尸氣雖然不眾,但是他自幼體虛多病才被鉆了空子。若是不根除源頭,只怕這病是好不了的。”

方清顏沒好氣的白了沈清和一眼道:

“有大師兄在,你嘆什么氣!”

沈清和抿著嘴聳了下肩,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沒有反駁。

他當然知道方清顏對莫清暉的愛慕之情,也知道有關莫清暉的一切,都是她方清顏維護的對象。她不會允許任何人說莫清暉的一個不字,也不能容忍別人質疑莫清暉的能力,即便是認識的人也不行。

仙人講究斬斷七情六欲,而他們這樣修仙中的人,雖不能斬斷情根卻也要做到薄情寡欲。沈清和雖不能體會兒女之情,卻也知道方清顏的感情似乎有些偏激。只是他沒有理由插手勸阻,更何況他也明白,這種事不是任何人可以插手的了的。情這種東西,往往越是加以束縛就越容易掙脫控制。他能做的,只是祈禱自己這個師妹能早日頓悟,脫離情海,修成正果。

Eunee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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