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二人跑遠了,火勢也漸漸熄滅。
余煙之后,慢慢踱出兩個人影。
一大一小,自然是陳炫之和小火柴。
兩人早就笑得捧腹不已。
之前那陰惻惻的聲音自然是陳炫之拿腔拿調(diào)裝出來的。他還嫌那官差乙沒意思呢,才這兩下人就嚇尿褲了。
而山上的這些機關(guān)詭計則是他和小火柴兩人的杰作。
鬼打墻是小火柴布置的,那些會動的樹根樹枝是陳炫之用木靈力催動的,而火焰來自于小火柴的火靈力。
兩人都收了各自的靈力法術(shù),陳炫之彎腰撿起那包銀子包袱,打開來一看——500兩銀子,500兩銀票,一點兒也不少。
兩人心滿意足,這大晚上的收獲不少。
雖然這銀子交出去就算官銀了,陳炫之這樣打劫算是犯法的。不過他對這點其實早有考慮——就是想嚇唬嚇唬那兩個官差而已。等陳炫之覺得夠了,再帶小火柴走一程,悄悄地把銀子送還給縣衙就行了。
現(xiàn)在玩也玩過了,該回去了。
這南山上冷風一吹,吹得人怪難受。
而且,他倆是假劫匪,而南山上卻自有真劫匪,他倆別弄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就好。
于是,陳炫之收好銀子包袱,跟小火柴示意:“咱回去吧!”
小火柴點點頭:“嗯?!?/p>
然后,陳炫之一只手搭在小火柴的肩膀上,小火柴又運起“迷蹤步”來,兩人在樹林子里只走了那么幾步路,便轉(zhuǎn)眼來到了新柳鎮(zhèn)鎮(zhèn)口。
陳炫之回望,黝黑黝黑的南山在身后遠遠的地方。他不由再一次贊嘆起小火柴本事的厲害,這“迷蹤步”跟傳說中的“縮地成寸”有異曲同工之妙啊,合著他家不僅撿了個火柴,還撿了個汽車。
兩人利利索索地在前面走著,后面聽見有腳步聲,而且聽著還很急切。陳炫之畢竟身上帶著的是“贓銀”,所以不敢托大,帶著小火柴猛地讓進了鎮(zhèn)口的一株大柳樹下。
過了片刻,那凌亂急切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轉(zhuǎn)眼之間,就到了眼前。
兩人一看,居然就是那兩個官差。
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官差甲,他居然背著官差乙就這么跑了一路。
陳炫之覺得奇怪:“咦,他們往鎮(zhèn)上來干嘛呀?他們應(yīng)該會清河縣的呀?”
轉(zhuǎn)眼之間,官差甲已經(jīng)跑過了他們,往東西大街上拐了進去。
陳炫之心里好奇:“別是回頭來找我的吧?”
要是真的那可就糟糕了!
我不在家??!
陳炫之一想,連忙拉著小火柴就從旁邊一條小路抄了過去。
陳家家宅在南北大街的南邊。倆官差從東西大街上拐過去,第一眼就能看見。
等他們倆來到南北大街上,卻看見官差甲和官差乙去敲了北邊的一間宅子的門。
陳炫之松了口氣。
不過他剛喘氣完,突然又明白過來——那倆官差敲的不是自家們沒錯,他們敲的是李三家的門!
丟了銀子,找李三?
陳炫之驚了——李三真那么仗義?這可是足足一千兩銀子??!
******
李三家宅中。
兩個官差的去而復(fù)返可是讓李三感到吃驚不小。
畢竟,這兩天好酒好菜好女人地伺候著,花銷不可謂不小,饒是李三家資豐富,但他是個白手起家的人,看銀子那么流水似的花,心里當然還是有些疼。
當然,這錢不是白花的,他李三一個買賣人,要他的命可以,讓他做虧本生意可不行。
官差雖小,卻是新柳鎮(zhèn)唯一能夠接觸到的公職人員。李三以后想要在新柳鎮(zhèn)獲取更大的利益,官府這一步布局要穩(wěn)當。
畢竟,陳家式微,而那傻小子前后又虧了自己2000兩銀子,李三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把新柳鎮(zhèn)的控制權(quán)搶奪過來。
他甚至想過去朝廷捐個功名。這種事情他聽別人說過,前朝的時候可不少。當然,那是王朝的腐敗時期,出現(xiàn)這種事情難免;可是現(xiàn)在大盛朝春秋正盛的,暫時還沒有這種跡象。
李三還動過去清河縣縣令那里送點銀子打通打通關(guān)系。但問題是,那清河縣縣令是個遠近聞名的大清官,平時到別人家里坐,連口水都不肯多喝的一位人物。給這種人送錢,那還不是弄巧成拙?
于是,李三就只好從官差這種邊邊角角的小職位動心思。再怎么說,跟官府搞好關(guān)系肯定是錯不了的。畢竟隨著新柳鎮(zhèn)日益發(fā)展壯大,上頭肯定有一天會派駐個官員下來協(xié)助管理。到時候他李三要是通過官差在縣令跟頭美言兩句,然后“爭”得了這個職位,那后頭的事情豈不就好弄了?
而且呀,他在新柳鎮(zhèn),也是做了許多貢獻的呀!要不是他李三弄起這么大一條龍的買賣來,那些往來明州和云州之間的客商,會有那么多在清河縣落腳的?
不管怎么說,他都有資格坐未來的新柳鎮(zhèn)鎮(zhèn)長!
所以他不惜成本,把那倆官差伺候得美美的回去了。
忙前忙后了這兩天,李三心滿意足地歇下來泡了個滾燙的腳。不過,就在他正美著的時候,外邊響起了敲門聲。
這敲門聲雖然不大,但很急。
李三爺有些心煩意亂,告訴管家:“去看看,要是要飯的就給些銅子兒打發(fā)了?!?/p>
歲末年關(guān),官道上有不少往來的買賣人,也有不少要飯的。
總有些要飯的很有眼力見兒,專找大戶人家要。畢竟大戶人家嘛,不給總說不過去,給還不能給少了,否則就得背上一個“為富不仁”。
李三可是有經(jīng)驗的多了。他不是討厭這些要飯的,只是——討厭他們在這個時間出現(xiàn)。
畢竟做善事沒有人看見,那叫什么善事!
美名就是一種商品,他李三爺施舍出去的每一個銅板,都要能把“美名”買回來才有效!
就在李三閉著眼睛享受“冬日養(yǎng)生湯”的滋味的時候,管家悄聲回來了。
而且身后還帶著倆個人。
“老爺?!惫芗业穆曇粼诙呿懫?。
“打發(fā)了嗎?”
“沒有?!?/p>
“沒有?”李三不悅的睜開了眼,眼前是兩個被煙火熏得灰頭土臉、身上衣物被掛得破衣爛衫的家伙。
“你怎么還把乞丐……”
就在李三沒把這發(fā)脾氣的話說完,他已經(jīng)看清楚了眼前站著的兩個人是誰。
“?。俊崩钊L大了嘴巴,“怎么又是您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