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智宸緩步走到他們的身邊,微笑道:“不會的,丫頭,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陸小染看了一眼夏侯智宸,又看了眼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南宮暮天,問道:“他是想殺光今日宮中之人嗎?”
南宮暮天回頭看了陸小染一眼,點頭。
她再次皺起了眉,這宮中反抗之人,不全是士卒,還有宮女丫鬟,這些都是無辜的,手無縛雞之力,甚至當(dāng)初進(jìn)宮都是迫不得已,現(xiàn)在死在他們的劍下,何其無辜?
陸小染還未開口,夏侯智宸看向已經(jīng)殺到宮里的上官泓煊,聲音難得有些清冷的道:“你原諒上官泓煊吧,若是他不這么做,或許會留下自己都不知道的隱患,今日這宮中之人無辜,來日變故再起,無辜之人的死傷,會比這個多得多?!?/p>
陸小染的眉頭還是沒有散開,她總覺得夏侯智宸的話里有話。
南宮暮天轉(zhuǎn)過身,將陸小染拉倒自己的面前,手指著宮中,“這里。”
陸小染隨著他的手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處高臺,上面架著銅鍋,下面雖然沒有擺放柴火可是看得出來是個大鍋,南宮暮天接著說道:“上官泓煊的母親,就是死在這口大鍋之中,他母氏一族上百人,年齡有高達(dá)八十的老者,也有未足月的嬰幼兒,都死在了這口鍋中?!?/p>
這下,陸小染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上官泓煊的母氏一族,統(tǒng)統(tǒng)是被煮了的。
南宮暮天的聲音有些冷,說出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不恥和惡心的秘密,“上官宇本是靠著上官泓煊的母族才得以在秦國的追擊之下活命,當(dāng)他當(dāng)上了皇帝,怎會將當(dāng)年見過自己最狼狽一面的一族人留在世上,飛鳥盡,良弓藏,他將上官泓煊母族一族人下了獄,不日便下了命令行蒸煮之刑。”
“上官泓煊年幼,又是他的嫡長子,朝中大臣保下了他,上官宇讓他與母族斷絕關(guān)系,入后宮寧氏族下,責(zé)令上官泓煊喝下一碗由母族最愛之人的血肉熬成的湯,才可放過他?!?/p>
陸小染的心下直犯惡心,胸中怒氣難平,如此禽獸作為,憑什么當(dāng)一個父親。
夏侯智宸看著南宮暮天,嘴角帶著笑,在他看來,能讓南宮暮天說出這些話一點都不容易,說了這些,就是為上官泓煊作了辯解,事出有因,陸小染不會在心里覺得上官泓煊是個滿心殺戮的人。
“他忍辱到今日,不過是殺了些宮中安順皇帝的走狗,宮中之人,幾人手上是清白的,小染,上官泓煊做的無錯,若是今日他不殺盡宮中人,戰(zhàn)爭一旦轉(zhuǎn)為國與國之間的戰(zhàn)爭,死傷的百姓豈不是更加無辜?”南宮暮天的臉色嚴(yán)肅,和陸小染訴說這件事情的嚴(yán)重性。
陸小染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是我心軟了?!?/p>
話已至此,她還有什么不懂的,霸業(yè)之事,向來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如今關(guān)乎的不是一國之將,而是一個國家的重新崛起,南宮暮天出手了,萬萬不可能收手,若是此時手軟,死傷會比現(xiàn)在多上數(shù)萬倍。
夏侯智宸也是深諳這個道理,才一早就和南宮暮天聯(lián)手,將青寧國大權(quán)握在手中,這樣一來,死傷便能減少一些。
夏侯智宸很了解南宮暮天這個多年老友,他看似冷若寒冰,實則是個心懷天下之人,他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必要的殺戮不可避免的,可不必要的,他能避免盡量避免,這也就是為什么他甘愿助南宮暮天重新統(tǒng)一云空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