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風淮兒這才意識到,陸瑾是真絕情。
陸瑾的手微動,插在風連亦心口處的袖劍被生生扯出,回到了陸瑾的手里,他沒有在意劍上的鮮血,淡淡的收起,和以往殺完人之后沒有任何異常的看向風淮兒,“這是他欠我的心口一劍,該還給我了。”
陸瑾轉了身,“如果他有幸不死,風淮兒,你和他最好永遠別回到我的面前,否則,無妄火會將你們燒成灰燼。”
這般冷酷的話,這般無情的人,風淮兒看著陸瑾,好似這么多年,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南宮暮天將陸小染抱在懷里,緩緩起身,弒神劍自主的飄在了半空中,然后急速朝著風連亦而去,只見閃動的亮光,看不清弒神劍的移動,可是,血腥味的彌漫,讓風淮兒知道,弒神劍的每一下,一定都落在了她爹的身上。
“不,不要!”風淮兒朝著風連亦撲了過去,南宮暮天不會憐香惜玉,他只知道,眼前這個人,非死不可,即使他是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人,即使,他將陸小染帶到了他的身邊。
可是他生來就恨透了欺騙,他的欺騙,都是為了傷害他最愛的女人,他如何能忍?
他不是一個會斤斤計較的人,可是對于陸小染的事情,他就是小氣的,他承諾了陸小染,要將這個大陸統一,還承諾了她,一定看著她手刃仇人,如今她做不到,那么由他來做,又有何不可。
劍劍落在風淮兒和風連亦的身上,沒有停下的意思,陸瑾也只是站在哪兒,沒有情緒起伏的看著。
最后還是陸小染拉住了南宮暮天的手,風連亦固然是死一萬遍都死不足惜,可是,風淮兒是無辜的,她對于自己的出身,也是無可奈何的。
南宮暮天唯一一次沒有妥協,將陸小染的手一拉,說道:“小染,我什么都可以原諒,唯獨不能容忍別人對你的一點點傷害,這個人,許多年之前不僅僅對你做出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也是他的狼子野心,讓我秦王朝的人受盡了磨難,我如何原諒。”
陸小染閉了閉眼,她知道,她所受的種種苦難都是風連亦造成的,在現代被人拿來做實驗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她不是圣母,不可能不帶仇恨,可是,對于風淮兒,她終究有點不忍,她始終只是一個把陸瑾愛慘了的女孩子罷了。
她恨不起來。
她執著的拉著南宮暮天的手,“殿下,他活不了了,放過風淮兒吧。”
是的,陸瑾本就沒想過讓風連亦活著,那把匕首上的無妄火入心,他不可能活得下去了。
何況,接連受到南宮暮天的劍意攻擊,他的心臟肺腑都受到了不小的沖擊,他如何還能活得下去呢,南宮暮天的意思是連風淮兒都不放過,這個意思,陸小染懂得。
可是,她想饒過那個癡情的女子。
“小染,這是個禍害。”南宮暮天的聲音即使沒有起伏,可是面對著陸小染的時候,還是十分的溫和。
陸小染點了點頭,“殿下,我知道,我知道女人的恨意可能會比男人更加可怕,可是出身也不是她能選擇的,她不過是個愛慘了我哥的女子而已,風連亦所做的那些罪無可赦的事情,我自然不會繞過他,可是這些都與風淮兒無關啊,而且,夏無殤可能,也不想看著她死吧。”
陸小染很虛弱,幾句話說完之后臉色越發的不好,南宮暮天本就將她放在了心坎上,看著此刻的陸小染,他心軟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南宮暮天以前覺得這就是無稽之談,直到遇見了陸小染之后才發覺,這不是一句空話,老一輩人說的話,的確是真理。
南宮暮天收了弒神劍,風淮兒的渾身已經滿是鮮血了。
她緊緊抱著風連亦,臉上全是淚水,“爹,你不能死啊,爹,你還要帶我去找娘親,女兒才找到你,還沒有好好孝敬你,你怎么能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