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酷心下狐疑,阿修羅嘴上對兆天憤恨之極,但未對她下重手,只是尋機會想抓她離池,自己與他無冤無仇卻反倒下手極重?一夜下來,帝酷又添諸多傷口,兆天卻毫發(fā)未傷。只要兆天沒事,帝酷也未再細想,只希望早點好起來,離開這里。帝酷不想,這邊兆天心下焦急,無論天池多好的功效,若每晚添新傷,豈不是一直無法痊愈!兆天不想酷分心,只心中暗自琢磨,手上忙于療傷,并不言語。午時,兆天水下尋紫草時,發(fā)現(xiàn)池底有一渦流,似另有通路,兆天心下暗喜。
黃昏時節(jié),天還未全黑,碧游宮內(nèi)黑影已按奈不住,帝酷傷口已包扎完畢,兆天再次確認余毒已清,對酷附耳道:“修羅王想困住我們,每日添新傷總不是辦法,我見池底似有通道,我們試試可否逃出?”二人商議趁晚霞潛入池中,見水渦湍急,酷拉緊兆天游入水流,來不及思索,瞬間,已卷入湍急的溪流,一股強大的吸力把二人拖入池底。兆天只覺巨大的壓力無法喘息,昏厥過去。
待兆天醒過來,已在一洞中巨石上。洞中冰冷,與剛才天池溫度仿佛有冬夏之別。兆天饒是被一獸皮包裹仍瑟瑟發(fā)抖,四周的寒冷與寂靜讓兆天心生恐懼,待掙扎起身,才發(fā)現(xiàn)除了獸皮身無衣物,更糟糕的是功力、法術(shù)完全無法施展。兆天忽聽得洞口腳步聲,緊緊獸皮屏住呼吸。走到近前看到來人,先是一喜又把頭縮于羊皮內(nèi),卻聞到一股血腥味。酷抱著幾根木柴進來,看他表情嚴肅,狀況似乎有些不妙,酷破費周折的點燃木柴,烘上衣物,烤起一只羊腿。
血腥味讓兆天陣陣作嘔,卻又不敢掀開獸皮。趁酷再次出洞尋柴之際,兆天用冰冷的池水洗去血水,拾起半干的衣物穿上。看著洞中之物,兆天猜測著,想是酷獵了只羊,剛才在身上的正是血水未盡的羊皮,想著想著,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兆天一陣雞皮疙瘩暴起。
酷再次回轉(zhuǎn),看已起身的兆天問道:“冷嗎?”
兆天不自然地點點頭。
酷添上柴火,從后抱起兆天取暖。兆天靠在酷懷中,寒冷和恐懼都消散了,想起心里的問題小聲嘀咕:“我們這是在哪里?”
酷皺眉道:“好消息、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壞消息”
“我們被困在雪山中,不知道在哪里,除了大雪封山,還有一個厲害的結(jié)界”
“那好消息呢?”
“天族、魔族進不來,暫時安全,人畜可以進,指指烤羊腿,還有食物”
見兆天不言語,酷伏在兆天耳邊耳語:“這下你真沒法離開我了……”洞中響起酷的笑聲。被困在此處,他還如此開心。
兆天岔開話題說道:“我們怎會從太行山突然到雪山?我從沒聽說太行山還有雪山?”
酷也搖頭沉思道:“在池底漩渦隱約感覺是進入巨鼎中”兆天低頭回憶著,自己昏厥前似乎也有入鼎的感覺。
酷低頭看著兆天,輕輕吻了一下兆天額頭,輕聲道:“不要想了,跟我講講你的家人和小時候的事吧”
兆天笑道:“這可長了,要講好久”
酷摸索著兆天的頭發(fā)道:“我想聽,我們有很多時間……”
兆天想想:“那先從我名字說起吧,我說完你說你的哦”
不知說了多久,還未等說完,兆天把臉埋入酷懷中,竟甜甜的睡去了。
入夜,柴快燃盡,洞中更加冰冷,兆天被寒意弄醒,朦朧中聽到洞口有響動,酷也警覺地起身,開始以為是山中野獸,不想聲音漸近,竟是踩雪的腳步聲,吱嘎作響。二人起身,貼附洞壁靜靜的注視著洞口方向,一個人影逐漸清晰,來人是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衣衫襤褸難掩眉清目秀,冷峻的臉龐透著憔悴,見洞中有人,不覺一驚停下腳步。來人見兆天盯著一陣打量,酷見狀不悅道:“來者何人?”
書生拱手:“小生法容,途徑此山,被山中野獸追趕至此”說話間,仍不住的看著兆天。
兆天聽到法容二字,似乎在哪里聽到過,又見來人盯著自己,不禁問道:“我們認識?”
法容道:“看姑娘有些面熟,不知可認識重華兄?”
聽罷,兆天猛然想起那日重傷見到哥哥,聽哥哥說起東海邊奇遇,有一仗義朋友法容因家中有事留信辭別。想來就是眼前這個法容。
于是兆天展顏道:“我是重華妹妹兆天,聽哥哥說你去昆侖山,沒想到竟然在太行山洞中偶遇?”
法容疑惑:“我未去太行,一路來到昆侖山,只因山路不熟,被困這昆侖山上……”
酷與兆天面面相覷,頓時愕然:“昆侖山!”
于是,三人坐下各敘來此地始末,方知法容一路來至昆侖山下,不知何故,無法上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山下耽擱數(shù)日,一日見一獵人下山,法容詢問上山之路,方探知山側(cè)有一小路,可上山打獵,只是獵人再三叮囑,來回一條路,不可走旁支,當日必須返回,不可在山中過夜停留。法容上山尋父,一日怎可返回,所以,法容備上干糧,沿途留下標記,來到山中,當日無事,林中尋一山洞過夜,第二天一早醒來出洞,法容方知不妙,昨日四周叢林茂密,今天卻白雪皚皚,完全看不出來路,這幾日干糧吃盡,風餐露宿,正是前路茫茫,后退無門,今夜突然看到遠處洞中時隱時現(xiàn)的火光,以為有獵人,這才趕過來。
三人一陣沉寂,兆天忽然到,等酷傷養(yǎng)好,我們?nèi)丝梢栽贩祷兀購某刂杏位靥斐兀冒滋旖讨髟冢傆修k法脫困。法容搖頭,他是來尋找父親的,還沒有見到人,怎肯半途而廢。兆天看法容一身疲憊毫無頭緒的樣子,著實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下,于是三人決定天亮一起探尋昆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