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酷剛進入幽冥界,忽然隱隱約約見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陰陽道上??嵝闹幸活潱o跟上去,大聲呼喚:“兆天!兆天!兆天,是你嗎?你要去哪里?等等我!……”
身影慢慢轉過頭,與兆天一模一樣,只是臉上地笑意攝人心魄,說不上哪里不同,但不是兆天從前那般溫柔的笑容。這個人讓酷感到既熟悉又陌生,那容顏如此熟悉,但氣息又如此陌生,到底為何?酷停止了發問,遲疑片刻道:“你是誰?”
對面的身影道:“酷,我是兆天,你把我忘了嗎?”
酷搖頭道:“不,你不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身影忽然變成酷的模樣,說道:“我是應龍,你的元神。”
酷背脊一涼,自從應龍與自己合體后,記憶交織在一起,雖然他知道了應龍的一切,但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和應龍是一個人。雖然與元神合體能長生不死,但他心里并不真的在意是否與元神合體,是否長生,他想知道為何兆天離開他,難道真是兆天封印了他的元神?
酷問道:“兆天呢?她在哪里?”
身影反問道:“她背棄了你,你找她做什么?我們合二為一,長生不死不好嗎?”
酷急道:“告訴我,她在哪里?”
身影哈哈大笑,又幻化成兆天模樣道:“我就在你眼前?!?/p>
酷看著眼前的兆天一陣眩暈,突然,酷憤怒的問道:“你為什么背棄我?”
眼前的兆天旋即變成了泠倫,雙手撫琴,聲音悅耳動聽,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酷神情恍惚,似要崩潰一般,雙手抓著頭,痛苦地掙扎。泠倫不可能在這里!不可能!一邊的白浪齜牙怒吼著??岬男纳駶u漸恢復。這是地獄,鬼怪魔神的地方,這只是幻境,不是他的兆天。
當酷清醒的一刻,眼前的人變成一個黑衣人,一身黑色斗篷遮住了臉和身形。帽子內一片漆黑,看不到一點面容。
“你是誰?”
“哼哼,我就是你……”聲音沉悶而悠遠,仿佛來自深深的地下或遙遠深山古剎的鐘聲。
“你讓開!”
“怎么?不敢面對自己?來這里的都是犯了罪的,無論你說不說,孽鏡地獄會讓你顯現生前所有罪惡!沒有人能逃過地獄的懲罰,看看你應該去哪層地獄受罰?嘿嘿嘿……”笑聲又變得詭異凄厲,透徹人心。
隨著陣陣刺耳的笑聲,帝酷周圍出現無數面鏡子,每個鏡子都有自己的影像,有遠古還是天族龍子遨游九天時的嬉鬧,有在元始天尊坐下學習時的頑劣,有十子齊出帶來的生靈涂炭,有帝酷征戰的殺伐,有兄弟密謀洪水滔天……
黑衣人再次現身道:“隨我上殿見閻君!”
幽冥界有十殿閻君,這個黑衣人正是第一殿閻王的司掌。說閉,眼前出現一座宮殿,無數的鏡子突然化作一人高的一面銅鏡立在大殿口臺階右側。
殿內獅鼻虎口滿臉絡腮胡的黑臉閻君秦廣王,橫眉怒目說道:“十日齊出,九州一片焦土,飛禽走獸、魚蝦蟲蟻、花草樹木……九州生靈死傷無數,可是你之過?”
“是年幼無知”
“哼!兄弟糾結,四處水患災禍,可是蓄意?”閻君臉更黑了。
酷漠然,不再回答
……
“夠了!夠了!你累及無數生靈,罪惡滔天,十八層地獄個個難逃!”說著,將桌上一碗酒一飲而盡,隨手甩袖將碗仍在地上,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聲音在本來空曠寂靜的大殿顯得異常響亮。
“司掌,押下去!”
帝酷冷冷地看著黑衣司掌徑直走向自己,開始凝神聚力準備還擊,閻君剛端起酒杯感覺到帝酷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隨著氣息變化,閻君更感覺到一件奇事,這是個活人,誰給他隱藏了氣息?活人怎么能來到這里?
閻君遲疑一下道:“且慢,你還未死!?”
帝酷斜著向閻君問道:“生死如何?”
“我幽冥不收活人……”
帝酷道:“責罰我認,只是受死之前,有一事還需辦”
“什么事?”
“殿君可曾見過一個女子?”
秦廣王抿了一口碗中的酒笑道:“來此地之女子多了……”
“就是剛才鏡中顯現的白衣女子,兆天”
秦廣王沉默不語,他能接引這里所有亡靈,算明白善惡,全權處置,這個女子的事卻不是他能管的了得。
“你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也不是你該來的時候!”
帝酷一見閻王變臉,急忙追問:“請殿君告知去向?”
閻君慢慢咂著酒一言不發。
帝酷更堅信閻君見過兆天,只是如何才能讓他把自己放過去,突然,帝酷嘴角一抬道:“幽冥不收活人,我成了死人是不是就可以在這地獄走一遭了?”
閻君噗地將酒噴出,抬手抹抹嘴道“嘿嘿嘿,你這個人有點意思!能為她死,看來不是深仇大恨就是生死相許??!若你自殺了,我看在你這份勇氣上,到時可以留你在殿中謀個差事,免你受苦,不過你若真死了就更見不到她了!”
司掌上下打量著帝酷,跪地求饒的他見過,惱羞成怒不停咒罵的見過,喋喋不休解釋的,抱頭痛哭的他都見過,著急下地獄的還是頭一遭。而閻君的反應更奇怪,這孽鏡臺前無好人,這些年照過孽鏡罪惡滔天的人,哪個不是被閻君嗤之以鼻的拋入某個地獄受罰,哪曾客氣過?更別說把一個惡人放回人間。
心道:“難道是天族太子在地獄會有優待?可是幽冥神和天族有血海深仇,殿君放了天族豈不得罪了哈夫大神?”
司掌滿腹狐疑的看著兩人。
閻君把酒壺倒扣一下,一滴酒沒有了,起身道:“酒沒了,司掌把他轟出去,我得找酒去……”說著竟然甩袖離開,閉上了殿門。
帝酷聽閻君話中有話,雖不解其意,但也不能貿然赴死。帝酷在殿外沉思,不知該如何,見溪邊左右嗅著什么,帝酷猛然想起穿心鎖,這個是怎么用來著?酷將頸項戴著的穿心鎖取下,念起咒語。不多時,連心鎖似有感應般指向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