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后的胥戚一手提著包袱,一手拿著一把玄鐵匕首,這是臨析當年給她的,是特殊的紅鐵制成的,臨析當時教她練功的時候還特意教了不需要太費的近距離招式,配合著這把匕首倒也正合適,后來這把匕首就成了胥戚隨身的武器。
胥戚立身站在杏花嶺的門口,望著這個她曾經住了四五年的小二層,一股心酸涌入心頭。
昨天晚上,胥戚將杏花嶺里的手下都叫來了,從掌柜到后廚,所有在杏花嶺干活的人一個都不落。
“明天我就走了,以后可能也不會再回來,杏花嶺就交給各位了,如果臨析回來了就告訴他我去了三王府,他會明白的。”胥戚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停頓,她說的很快,像是一停下來就會忘記一般。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不能一次性說完,她可能會舍不得離開,畢竟這個地方有她太多的記憶。
天蒙蒙亮時,胥戚就收拾好了東西,她環顧了一周,確定沒有落下的東西后便出了房門。
“姐姐,我們要去哪?這里不住了嗎?為什么突然決定離開啊?”蘇茹漫還沒睡醒就被胥戚告知早上要離開,她實在是有太多的疑問了,跟在胥戚的身后一直不停地問這問那,擾得胥戚心煩意亂。
“我們去三王府,以后就住在那里了!”胥戚說著頭也不回地兀自走在前面。
蘇茹漫雖然不知道為何胥戚會突然決定帶著她去三王府,也不知道三王爺織欽怎么會同意她們住過去,但這樣的結果很得她的心,如此就能天天與織欽一起了,還有什么事是比這個更叫人開心的?她就不計較胥戚天不亮就拉她起床的事了吧,看吧,她還真是大度呢!
杏花嶺畢竟在半山腰,距離三王府還是有些路程的,胥戚和蘇茹漫一路上朝山下走著。許是因為要去三王府,蘇茹漫有些興奮,一路上蹦蹦跳跳好不歡快,見胥戚走的慢了還好脾氣的在前面等一會兒,自娛自樂的能力也是蠻強的。
可胥戚卻完全相反,滿山的山花爛漫,陽光普照著整個東邊的山坡,初晨的山間有些涼,薄薄的霧氣飄散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記憶封印的后遺癥,胥戚心里很不痛快,即便是如此美好的風景,依舊不能讓她開心起來。想著即將見到織欽公子,她的心里就說不出的難受,她怕見到他,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忍不住轉頭走掉,畢竟當初是她沒有完成織欽公子的囑托,若是九皇子還活著,她或許也不必如此自責。現在的她,又有何臉面見他呢?
一個時辰后,她們站在三王府門口,胥戚抬起手正要去敲門,可剛剛抬起得手又緩緩的落了下來,蘇茹漫看著胥戚怔怔地站在那里,為什么都已經到了,胥戚姐姐卻不敲門呢?蘇茹漫兩步走上前,伸手“鐺鐺鐺”地就敲開了門。
“蘇姑娘,你來了,這位是?”王府家丁早已知道了蘇茹漫,可和蘇姑娘一起來的這位是誰?她一身紅衣,看著倒是挺有氣質的,可這雙眼無神,莫不是個瞎子?
“這是我姐姐,來找王爺的!”蘇茹漫說完就拉著胥戚往里走。
“蘇姑娘且慢,您可以進去,可這位姑娘……還請等我向王爺稟報一聲!”家丁說完作了個揖便準備往回走。
“等等,請將這個交給王爺,他看了自會知道我是誰。”胥戚掏出懷中的一枚玉佩,上面刻著一個“笙”字,這是九皇子的隨身玉佩,是之前織欽親手給他帶上的,九皇子死時,胥戚便留下它做個念想。
過了一陣兒,織欽在遲淵的陪同下來到門口。“胥戚姑娘可有何事?”織欽并不知胥戚記憶恢復之事,只是好奇,這個時候,她拿著九弟的玉佩而來到底所為何事?
“……我……”胥戚看著織欽,嘴巴微張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又該怎么說?難道要告訴他:我沒地方去了,要到你這住幾天?可他知道她還有個杏花嶺啊!杏花嶺……想到這,胥戚又有些許恨意,她之所以離開杏花嶺,不就是為了遠離臨析的控制么?臨析能封印她的記憶一次,就可能還有第二次,她不能再受臨析的控制,她是個活人,不是個玩物!
“胥戚姐姐離開杏花嶺了,暫時沒地方去,就帶我來這里找王爺。王爺,您能收留我們的對不對?”蘇茹漫看著胥戚半天不開口,現在才知道原來胥戚和王爺并沒有商量好,可既然王爺還沒同意,姐姐為何這么急著就來了?蘇茹漫一臉期待的看著織欽,似乎就等著他點頭她就會立馬住進來。
“……蘇姑娘若要住下,本王沒意見,畢竟蘇姑娘對本王的心意,本王知曉,但胥戚姑娘這么直接住進本王的府里,怕是不妥吧!”織欽沉默了一會兒道,他何嘗不想日日與胥戚在一處?他甚至想過,如果有一天,他們倆能如夫妻一般在院子里澆澆花,放放紙鳶,喂喂魚……他想過許多和胥戚一起做的事,可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現在的局勢,還不允許她待在他的身邊!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煩請王爺替我好好照顧茹漫,改日我再來找她。”胥戚覺得織欽還沒有原諒她,若非如此,以他們倆以前的關系,就算多年未聯系,也不至于這般陌生。看來他還在氣她沒有保護好他最愛的弟弟,是啊,是她的錯,若是易地而處,她也不會輕易原諒對方吧!
胥戚轉身欲走,卻又被織欽叫住了。
“胥戚姑娘,不如這樣,我讓人幫你定個客棧,你在那里先住幾日吧!”織欽終是不忍胥戚無處可去,可為了不讓二王爺起疑,他只能這樣安排。
“如此,就麻煩王爺了!”
蘇茹漫在房間里想了好久都沒想明白,為何王爺不讓胥戚姐姐也住在王府?莫不是王爺真的已經喜歡上她了才讓她一個人住進來?可是如果真是這樣,他又是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想了一會兒,蘇茹漫覺得自己不適合想這么復雜的事情,便決定親自去問織欽。
書房里,織欽正和遲淵說著這件事。
“王爺,您既然喜歡胥戚姑娘,為何不讓她住進王府,反倒讓蘇姑娘住進來?您就不怕傷了她們兩個人的心?”遲淵顯然不理解織欽這么做的原因。
“若是讓她住進來,二王爺遲早會知道我的軟肋,如今這樣,是保護胥戚最好的方法了!就讓別人以為我愛的人是蘇茹漫也好!”織欽的話落,便閉上眼睛開始調息。
然而他們去不知道,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被來找織欽的蘇茹漫聽了去,她滿臉的不可置信,淚水像瀑布一樣下落著,久久無法回神,就連怎樣回到的房間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