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羽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不知道該去哪里,在這幻鏡里,她還能出去嗎?若是出去了,她又該如何?她的那個所謂的爹爹現在又在何處?想到那個溫柔如水的蓋世英雄般的爹爹,孚羽突然感到周身愈發冷了,娘親受辱時,他又在哪里?或許……這一切他其實都是知道的吧?她突然有些明白上一世的孚羽為何會那樣恨羽族之人了!
孚羽想著,慢慢地蹲下身子,雙手環抱住膝蓋,雙目布滿了悲痛,她不敢相信,才體會到的一點親情溫存,就這么快的消失了。
孚羽走到她與娘親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山頭,看著那漫山遍野的佛鈴花海,絲絲溫柔爬上面頰,她俯下身輕柔的撫摸著花朵,一下又一下,好似在撫摸娘親的發。孚羽笑了,笑的凄涼,笑的溫柔,笑的絕望……
如果她不曾進入這幻鏡,如果她不曾體會到爹娘的關愛,如果她不曾看到娘親受辱致死,她會不會還可以做那個沒心沒肺隨心所欲的人?累了可以不去羽族,不去爭王,想玩的時候可以開心的玩,等報了弟弟和九皇子的仇之后,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和愛人一起攜手并肩共白頭!可一切都只是如果,如今她的身上還背負著娘親的仇恨,她不能說不干就不干了,羽族,她必須去,也必須贏!
孚羽堅定的抬起頭來,四處尋找著出口。可惜滿眼望去都是嬌花碧草,除了東南方向的一顆大樹外,根本找不出有什么能出去的地方。
樹!那棵樹!這漫山遍野,唯東南方有一棵樹,或許……這就是出路?
想到此,孚羽快步向樹邊走去。
這棵樹似乎已經種在這里很久了,樹干上一圈圈的年輪深深淺淺,樹上沒有葉子,滿樹都是粉紅色的花,孚羽不知這花為何名,只覺得很美好。孚羽上上下下地找著有沒有出口,忽然感到右腳方向有點小動靜,孚羽定睛一看,只見一只手掌大小的白色毛絨絨的小東西窩做一團,兩只尖耳朵輕輕地動了動。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看它,小東西抬起頭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孚羽。然,就在它與孚羽四目相對的瞬間,二者皆落下了淚。
孚羽不知道為什么哭,只知道當她看到眼前的小東西時便想起了當日娘親死時,東南方向似乎劃過一道白光,當時處于悲痛中沒有在意,現在細細想來,這小東西或許就是娘親死后遺留下的靈氣形成的吧?
孚羽彎下身子,輕輕地捧起小家伙放在手心里,這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只小妖狼!孚羽細細地伸出一指撫摸著小妖狼,每每撫摸一下小妖狼的頭頂,它便微微瞇起眼睛,再睜開眼睛時紫色的魅瞳與娘親的眼睛一模一樣,孚羽愈發覺得這是娘親遺留的靈氣匯聚而成的了。孚羽越看小妖狼越親切,甚至忘記了自己要尋找幻鏡的出路了。
“小妖狼,你是娘親的遺靈形成的對嗎?”孚羽摸著小妖狼的頭問著,雖然知道小妖狼還太小,無法與她溝通,她卻還是忍不住和小妖狼聊起天來。
小妖狼能聽懂孚羽的話,它猛的點點頭,又搖搖頭,呆萌可愛的樣子逗得孚羽一陣嬉笑。小妖狼其實也是很郁悶,對于孚羽的問話它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它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孚羽口中娘親的遺靈,它連自己如何形成的都不知道,似乎是一睜眼便已出現在這棵樹下了,潛意識里似乎有個女聲告訴它要等一個紅衣女子過來,然后帶她離開這里。
小妖狼打量地看了看孚羽,從頭到腳地掃了一眼,莫非……這個就是它要等的紅衣女子?應該……是吧!
孚羽見小妖狼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瞇眼,小模樣可愛極了,孚羽笑笑,“小妖狼啊,你有名字嗎?”說完等了一會兒,似乎是想起了小妖狼不會說話,然后便又開口道:“既然你是娘親的遺靈,我也是娘親的孩子,這么一說,我們還算是親人呢,要不……我給你起個名字吧?”說完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對了,你是男的女的?”孚羽口中這么問著,突然翻過小妖狼的身子,將它粉嫩的小肚子露了出來。
“呀!原來你是男的啊?”孚羽看到小妖狼的性別象征,邪笑著調侃起小家伙,“沒想到,娘親還給我制造出個弟弟來!嗯……你在這佛鈴花海出現,那我便叫你佛鈴吧!”佛鈴花海,遺靈妖狼,漫山靡靡,唯汝尊華!
“佛鈴……佛鈴……”雖知道小妖狼不會應答,孚羽還是開心地舉起小妖狼,一遍一遍地叫著小妖狼的新名字。
小妖狼似乎也很喜歡這個名字,它又瞇起眼睛享受著孚羽撫著它的毛發,它趴在孚羽的腿上,孚羽則盤腿坐在地上打坐。她必須聚一聚靈氣,得趕快找到出口出去了,不然她的靈氣撐不了多久了。
見孚羽面色不太好,佛鈴閉起眼睛,伸出一只爪子按住孚羽的左胸口,一點一點地給孚羽輸著靈氣,它既然是由靈氣形成的,便擁有著巨大的靈氣之源,況且,這幻鏡雖然不適合外界來的孚羽生存,卻適合它這樣的遺靈生存,它每天吸取的不就是那些在幻鏡中失去靈氣之人的遺靈嗎?吸的多了自然便形成了靈氣之源!
打坐中的孚羽忽然感到胸口處暖暖的,源源不斷的靈氣正在注入,她的身體像是個饑渴的怪物,不停地吸取著靈氣。好在這些靈氣是被中和過的遺靈,不然以她火風之軀和體內的冰蓮之氣,怕是單單這股沖勁就能疼死孚羽。
過了一會兒,孚羽才慢慢地調息好,睜開了眼孚羽看著佛鈴,“小家伙,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寶啊……呵呵!”
孚羽笑著摸摸佛鈴的小腦袋,“小家伙啊,既然你這么厲害,那你知道怎么從這里出去嗎?如果找到出路,姐姐帶你出去玩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