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羽那日沒想到織欽的態度會這樣堅定,她本想憑著往日相識的情分,他該是能賣她個面子吧,可最后卻還是沒能勸他放了臨析。
自孚羽與琉虞等人走后,織欽便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已經三日了,他不吃不喝,腦中一直回想著孚羽走之前的場景。
他以為他不放臨析,孚羽便會愿意用自己作為交換,如果是這樣,他便可以將孚羽鎖在身邊,這一次,他一定不再放開她。
可誰知……孚羽不但沒有這么做,反而要跟他絕交!
“我將你當做最親的哥哥,你卻要這般對我嗎?”孚羽不知何時,他們竟走到了這般地步,或許是時候結束了,“你知道嗎?我曾經是喜歡過你,我一直以為那就是愛,后來才發現,那不過是我對你的依賴罷了!如果讓你誤會了,我很抱歉,但你也絕不是愛我的,你愛的永遠都是你自己,還有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拍拍心口問問你自己,你說你愛我,若我和皇位之間只能選一個,你會選我嗎?”孚羽說完,織欽沉默了,似乎早已猜到了這個答案,孚羽緩緩地笑了笑,“從此你我天涯,各自為安,他日若是再相見,惟愿相見不相識!”
想到孚羽說的話,織欽突覺心口一痛,他從沒有想過,他們之間會有這樣決絕的場面,原來,他以為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廂情愿嗎?錯過的就再也回不來了嗎?呵!他是愛她的啊!可若是她與皇位之間……他還是會選皇位吧?
第一次,織欽留下了眼淚,誰說他是鐵血王爺的?其實,他也是會哭的啊!
水牢里,濕熱的氣息充斥著,滿池的水蛇在水中游蕩,它們從四面八方游向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男人的月白色衣服早已經被染成血紅,墨發披散著,發梢沒入水中,敞開的胸膛滿是傷痕,有些傷口似乎是剛剛才有的,還在汨汨地往外冒血。花色水蛇是世間最難找的陰毒之物,此刻卻是上百條集于池中。池邊,三三兩兩的老鼠嘰嘰喳喳的叫著,粗略估計竟也有一百只。
織欽坐在輪椅上,遠遠地看著池中人,高高在上的樣子與往日里飄飄欲仙的感覺截然不同,任誰都無法想到,那個溫潤如玉的三王爺還有這般冷情的模樣。
“臨析,你想好了嗎?”織欽問道。
“呸!想都別想我會……和千鶴合作,若不是他,我……我怎會被你抓來?你口口聲聲說愛孚羽,你可知道……孚羽……是誰?你連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喜歡她?咳咳……你的喜歡……還真是廉價!”臨析雖傷的不輕,卻依舊是個硬骨頭,他絕不會像織欽一樣背叛孚羽,就算是死,他也會護她周全。
“嘭!”織欽被說到了痛處,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了出去,一只琉璃杯就這么壽終正寢了。
“本王的感情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知道嗎?孚羽今天來過了,她有了另一個新歡,你可知道是誰?”織欽陰陽怪氣地笑了笑,見臨析不說話,又接著道:“她的新歡正是本王那個以好色出名的二皇兄啊!你說……你心心念念的孚羽,此刻是不是正與二皇子殿下你儂我儂呢?”
織欽說的輕松,可誰又知道他心中作何感想?想到孚羽在別的男人懷里的樣子,織欽的手握得更緊了。
“呵!你以為我會信?”臨析相信這只是織欽故意說的,他從來不相信孚羽會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他既選擇了她,便會一直相信她!雖然……孚羽和琉虞在一起的確有些危險,萬一孚羽知道了前世的一切,她還能選擇他嗎?心中雖然百轉千回,臨析卻不敢透露出半點心思,如今逃出去才是他此刻該想的。
織欽見在臨析這里討不上好處,再這么耗著也無濟于事,索性轉頭走了,臨走前狠狠地瞪了一眼臨析,對看守說:“看好他,不要讓他跑了,他若不見了,本王用你全家人頭祭祖!”
看守哆哆嗦嗦地應了,將門鎖好,把鑰匙遞給了織欽,織欽又將鑰匙給了遲淵,“把他拿好,除了本王,誰都不能給!”說完便離開了。
半夜,水牢邊出現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那人身材嬌小,一身黑衣,馬尾辮高高梳起,一看便知道是一女子。只見她迅速扔出兩塊石頭打到守衛的二人身上,二人立馬倒下。黑衣女子掏出鑰匙將門打開,進了水牢。又掏出另一把鑰匙將鎖住臨析的鎖子打開,把臨析從水中撈出,扶起他便往外走。
迷迷糊糊的臨析感覺到有人扶著他,用力睜開眼,才發現此刻他們已經離開水牢。臨析一把將女子的面紗拉掉,暴露出的臉分明就是許久不曾出現的蘇茹漫!
“你是誰?為何救我?”臨析不曾見過蘇茹漫,也不知她與織欽是什么關系,水牢位置那么隱蔽,又有層層把手,若非熟門熟路之人,誰又能不知不覺地將他帶出來呢?她到底是何目的?
“我……我叫蘇茹漫!”
只一個名字,臨析便清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她不正是當年陪在孚羽身邊的小丫頭嗎?好像是蘇城主的女兒。可她不是愛上織欽了嗎?孚羽來蘇城主還是因為她,為何她要救他?是織欽指使的嗎?他們又有什么詭計?
“為何救我?你受何人指使?”臨析盤腿坐下調息,既然出來了,不管他們有何陰謀,他都不會傻到再回水牢,先調息好最重要。
“我……沒有人指使我,我知道你是胥戚姐姐喜歡的人,今天白天,胥戚姐姐在門口與織欽公子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只是想幫胥戚姐姐而已,這是我欠她的!”蘇茹漫越說聲音越小,她知道是她搶走了織欽,她沒臉再見胥戚姐姐,雖然織欽公子現在變成了這樣,但是她依舊愛他。她不想讓胥戚姐姐傷心,也不想放棄織欽,所以她只能灌醉了遲淵,偷來鑰匙,將臨析救出來。這是她最后能為胥戚姐姐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