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學學長...你怎么在這里....“果然緊張到結巴,陳多多之前從來沒跟他說過話,而且她一直以為學長已經不會再來學校了。
“來。”學長把煙踩熄滅,附身雙手交叉,示意陳多多踩上來。
“我鞋子太臟了....”陳多多絕對是寧可滾回去繼續聽課,被老師辱罵,也不愿意拿臟成這樣的鞋底去踩他的手。
“快點吧,等下雨要變大了,我本來也要走了。”學長催促起來。
陳多多心一橫,只好按照他說的做,在學長的力量下,她終于爬上了墻,順著外面的樹安全著陸。而平松學長隨后便跟著跳了出來,倆人迅速到了公路上。
“謝謝,謝謝學長。”陳多多一邊道謝,一邊趕快翻書包找紙巾。
“你可真慢。”不屑的聲音傳來,而且是不熟悉的女人的聲音。
于是陳多多順勢抬起頭,看見了那個女人,白的像一個幽靈。
“說了不用等我。”平松不耐煩的盯著她,似乎也沒料到她會出現在這里。
“快點。”女人看都沒看陳多多,直接轉身走掉了。
“那,再見了。”平松跟陳多多揮了揮手。
“這個給你,真的謝謝學長。”陳多多才晃神過來,趕快把翻到的紙巾遞了過去。
“謝謝。”平松接過那包紙巾,只見上面剛好寫著一個單詞:lucky。“也祝你好運吧。”記憶里的平松學長邁著長腿迅速跑過公路,從另一端陡坡跳了下去。
那個女人真的太嚇人了,不止皮膚白到沒有血色,頭發,眉毛,甚至睫毛也都是白色,陰冷的像什么下雨天才會出現的怪談怪物一樣。陳多多長大后才知道,也許那是一種被稱為白化病的疾病。
那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接**松學長了,甚至可能比其他人稍微更了解了一點。
那兩個人關系并不太好,但是卻非常熟悉,反正也不會再見了,陳多多想著想著便游蕩到了那面逃課專用墻,沒想到都這么多年了,外面的公路都拓寬翻修了,學校還是沒有修,實在是太隨意了。
陳多多用手指輕輕的撫摸粗糙又老舊的墻,上面還是密密麻麻的,比起當年那些早已被覆蓋的幼稚字體,現在的小孩更時髦,有人用噴漆涂鴉了碩大的一行字:Weareyoung,醒目又耀眼。
可惜都過去了,老阿姨本人陳多多感慨了一句,找到當年自己寫的東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算了,也該離開了。
然后陳多多不小心余光掃到了角落了有人寫的一行詩。
“我總是那么的渺小,無可救藥般的遲鈍,
如果循著從天而降的恍惚感即可生存。
如果摘擷生長于路旁的呵責果實,那將沒有活路。
如果能在干涸的荒野中前進,那會是一種幸福吧。
如果沒有了水,呵責果實就不能生長。
但是,我太渺小了,
既有水,也有刀。
HUSH。”
這字跡,好熟悉啊...
陳多多忍不住蹲下來仔細的看,當然熟悉了,就像刻在自己心上,偷偷地看了幾百次幾千次,就默默地靠著這些小小的收集假裝自己完成了初戀,這是平松學長的字跡,而且字跡是非常清晰的馬克筆,竟然沒有任何風吹日曬的痕跡,清晰的就像剛寫下不到十分鐘一樣...
“他在這里!”陳多多驚叫起來。
他來了同學會嗎?為什么沒有出現在聚會上呢?不過想起了王鐘那張幸災樂禍的臉,如果換做自己肯定也不想去吧,但是為什么又來了呢?有什么不得不來的理由嗎?
腦子像急速駛過的火車一樣無法停止的思考,陳多多能明顯感覺自己的心跳的飛快,來不及再猶豫她已經奮力爬上了墻頭跳了出去。
“喂,你這家伙在跟著我們吧。”梁棟拖著下巴,手肘順勢在桌子上滑行,把自己送到了那個理著寸頭的男人面前。“想干什么?”
男人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迅速離開這個露天的小食店。
“別跑啊。”敏捷的哈士奇也迅速站起來,疾步跟去用手扣住了男人的左肩頭。
“放手。”這兩個字像從他唇齒間擠出來一樣硬邦邦。
梁棟自然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他趁機從斜后方觀察了一下男人的臉,棱角分明的臉,厚嘴唇,本來就不算大的眼睛已經因為敵意瞇了起來,真是丑的像只杜賓犬。
“臭小子你說不說。”
于是杜賓犬反身立刻擺脫控制,瞬間左臂肘部就朝哈士奇的肋骨猛擊,同時右拳也跟著再補一記。
“住手!”韓振勛大喝了一聲。后面跟著的景落倒是完全不擔心的挑了挑眉毛,因為眼見哈士奇已經抵住了所有攻勢正準備反擊,這家伙打架倒是滿擅長的。
“就這么不放心我嗎?”韓教授這一句已經口氣很平和了,看樣子他認識這個人。
“我沒想驚動你。”已經停手的男子雖然話里有歉意,但是景落發現這家伙竟然不用敬語。
“你...”景落正想說話,卻被教授看穿似的攔住了。
“徐警官,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祝涵的?”
“是我,跟老祝沒關系。”這家伙終于有了一點不安的表情,開始用了請求語氣。“請不要告訴他。”
“我明天就去找你們老祝。”哈士奇就是單純不爽裹亂的,他才不關心其他人死活。
“你敢!”名為徐警官的家伙轉身呵斥,口氣也嚴厲了許多。
“既然祝涵選擇相信我,你是不是應該服從上級的安排?還是你連祝涵也信不過?”韓振勛這幅文文弱弱的二十多歲男人外表實在是太沒有說服力了,如果不是景落認識他時間夠長,早已經習慣了不同的樣貌,換梁棟也是會不自覺的把自己當成長輩,更何況面前還是個普通人類。
“對不起教授,我再次道歉。”徐警官終于徹底屈服,看起來至少大五六歲的硬漢警員鞠了個躬。“拜托您不要告訴老祝。”
“喲,不是會說人話么。”哈士奇加油添醋的補刀,完全不顧這家伙強壓著火氣。
“你也閉嘴吧。”主人終于開了腔,雖然心里覺得梁棟還是挺解氣的。
“好。”韓振勛算是給了一個承諾。
徐警官立刻恢復冷暴力面癱的樣子,轉身離開,趁機還用被扣過的肩膀狠狠撞了梁棟一把。
“什么玩意兒!”哈士奇暴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