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颯伸手摸了摸楚雨彤紅腫的左臉,似乎十分憐惜,“該是打疼了。”然后不滿的看著尚晞桐,“她說了什么?”
皇后見狀,心里暗暗恨自己時間掌握得不好,然后說,“臣妾也沒聽到,只是聽見芍藥妹妹說的,一時氣急,就來問罪了。”
芍藥本來就沒氣力,聽了這話,此刻覺得比竇娥都冤,這下死的是她了,而她從頭到尾什么都沒干,說錯話的不是她,借題發揮的也不是她。
于婳聽了,突然露出了個痛心的表情,“芍藥妹妹,你當真,聽見楚妹妹冒犯皇上了?你要說真話,且不可因私情,而隱瞞皇上,不然可是欺君大罪。”
芍藥心中苦悶,本來這事也沒說清楚,巧言幾句,或許還能開罪,于婳這么一說,使得即便芍藥什么都不說,也坐實了她公報私仇,陷害楚妃的罪名了。而于婳本人,卻依然一副溫柔似水、公正嚴明的樣子。
尚晞桐本來還想治楚雨彤,不想于婳一句話,事情又有了變數。現在皇上最信任于婳,連批寫奏章都讓她去做,若是她這個皇后犯了錯,說不準于婳找準機會,魅惑皇上廢了她,重新立后,便也不說話了。
一時間屋里一片安靜,大家都在看皇上的態度。
元颯看向芍藥,等著她說話。
芍藥突然雙目一閉,假裝昏了過去。原以為得摔地上了,不想落到了一個結實的懷抱里,是元颯接住了她。
對于這種靠人情判罪的案子,絕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對峙,一來難鉆空子,二來容易因為氣氛而被下重罪。現在于婳和楚雨彤連成一氣,又最得皇上喜歡,萬一于婳多說了些什么,她恐怕就沒有葬身之地了。皇上對于婳是什么態度,芍藥摸不準,皇上對她什么態度,芍藥更摸不準。
皇上偏向誰沒人知道,起碼芍藥知道他不會偏向自己,明面上,一定是聽于婳的。所以,三十六計,先考演技,躲過這會兒再說。況且她也確實有些不舒服。
“她怎么了?”連映月先上前表示關心,然后慌忙的叫傳太醫。
“讓段藝過來。”是元颯的聲音,表面上淡淡的,但暗含這幾分著急,芍藥看不見他的表情,不好判斷。
不過芍藥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放在了一張床上。
芍藥躺著一動不動,所謂做戲做全套,她連眼皮都不動一下,生怕被發現假昏。
“皇上,那臣妾的冤屈怎么辦?”這是楚雨彤的聲音,很尖銳。
緊接著是皇后的嘲笑,“是不是冤屈還不知道呢!”
“好了,這件事遲點再說吧。現在也不知道芍藥妹妹怎么了。”連映月寬慰道,一如既往的和事老姿態。
“你們都下去吧。”皇上大概是受夠了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嘈雜,轟了她們走。
然后房間里安靜了,連腳步聲都沒有了。沒過一會兒,芍藥果真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芍藥在紫恒宮里,夜色已黑,旁邊是元颯的后背。芍藥看著他的后背,突然心生懷疑,輕輕的坐起來看了看他的臉,才安下了心。她又挪了挪,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才躺下。
突然身子被人往后一拉,是元颯緊緊的摟住了她。
“臣妾沒有冤枉她,她確實冒犯了皇上。不過皇上不舍得追究,臣妾也無話可說。”芍藥開口。
元颯沒有說話,手覆在芍藥的肚子上,輕輕的撫摸。
芍藥皺眉,“皇上,臣妾現在身子不適,恐怕不能侍寢。”
元颯依舊沉默,只是抱她抱得更緊了。
芍藥沒辦法,只能說實話了,“皇上,臣妾來月事了,不能那個的。”
元颯收緊了手臂,頭埋在芍藥脖子后,大概太用力了,手都抖了起來,像是想把她摟進自己的身體。
芍藥感覺自己快被折斷了,哀求道,“皇上,這樣臣妾很疼。”
元颯一聽馬上放開了她,芍藥感覺他有些奇怪,便回頭看看他,還沒看見他的臉,元颯就翻身用背對著她。
莫名其妙。芍藥不再理會,閉上眼睛睡覺了。
上次的事情,也不知怎的,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不了了之了,所有人都被罰回宮抄寫心經。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個段太醫每日給她送藥。這個段太醫年紀輕輕,看著不到三十歲,作為太醫,卻是皇上御用的,自然非等閑之輩。他長得有幾分俊俏,雖不及皇上俊美,但言談舉止十分儒雅,總是從容淡定的樣子。芍藥覺得他就是個披著好皮的小老頭。
本來她就是裝的病,不過就是月事不調,現在卻非得服藥,芍藥怕苦,無奈之余,也對這位太醫的醫術產生了懷疑。
一連服了三天的藥,芍藥忍不住刁難那位太醫段藝,“段大人,本宮到底是什么病啊?還要喝多久的藥?”
段藝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說,“娘娘得的是心病。”
芍藥頓了頓,沒想到原來他看出來了,想來是個聰明人,“那真是感謝段大人了。”
段藝又說,“娘娘的這個心病和往常的不一樣,需再喝幾日藥,才能安好。還有,娘娘身體不適,就不要焚香了。”
芍藥不樂意了,這苦藥居然還要喝一段日子,便問,“為什么?”
段藝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眼里有些看不透的東西,“若是我說,這藥保命,娘娘可明白?”
芍藥皺眉,愣是不明白。
段藝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皇上關心娘娘的身體,特意命臣給娘娘調養身體,可不就是保命嗎?”
芍藥這算是明白了,就是說這藥是皇上吩咐的,不愛喝也得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