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胖子拉著墨輕語的手道:“我?guī)闳ジ业娨幻妫缓笪覀円黄鹑コ栽顼垺!?/p>
“哦。”墨輕語答道。然后從胖子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胖子有些失落,但還是笑著道:“你叫什么名字,一直忘了問你。”
“墨輕語。”
“墨輕語,這名字真好聽。”胖子說著,將墨輕語領(lǐng)進(jìn)了另一處院子。
這處院子也很大,跟剛剛那處院子差不多,只是院子里沒有種海棠,而是種了一缸子蓮花,此刻還沒有開花,只浮著幾片綠葉。
兩人剛走進(jìn)院子,就聽到一聲劇烈的咳嗽,胖子聽見后,急忙跑進(jìn)屋里,墨輕語也跟了上去。
只見屋內(nèi)一張榻上,躺著一個面容枯槁的老人,此刻正在劇烈地咳嗽著,一張黃蠟的臉被漲得通紅。
胖子急忙邁著胖腿跑到老人身旁,撫起老人拍了拍他的背,墨輕語見狀倒了一杯水,遞給胖子。胖子感激一笑,把水喂老人喝了。喝完水,老人終于不再咳嗽,睜開一雙渾濁的眼睛望向墨輕語,仔細(xì)打量著。
墨輕語也看向老人,只見這老人面色青黃,毫無血色,一張臉上滿是皺紋和老人斑,嘴唇青紫,呼吸虛弱,喉嚨里呼嚕呼嚕的充滿了濃痰,已經(jīng)是進(jìn)氣多出氣少。一眼就看得出這老人正徘徊在死亡邊緣,隨時都會死去。
“慕謙……”老人沙啞的聲音喊道,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指向墨輕語。
“爹,我在這。”胖子握住老人的手,也看向墨輕語道:“爹,這是你媳婦兒,她叫墨輕語。”
“媳婦兒……好,好……”老人喃喃的說著,接著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然后就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爹。”胖子叫道。
老人答應(yīng),胖子以為老人睡著了,就將老人的手輕輕放到被子里,準(zhǔn)備離開。墨輕語卻看出來不對勁,她走到老人身邊,伸出手摸向老人的脈搏,又在胖子詫異的眼光下扒開老人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平靜地對胖子道:“胖子,你爹死了。”
“什么?”胖子詫異道。
“你爹死了。”墨輕語又重復(fù)一遍道。
胖子愣住了。
“你瞎說什么呢!你才死了呢!”苗香月一進(jìn)門就聽見墨輕語說她丈夫死了,于是張口就罵道。
墨輕語也是沒好氣道:“真的死了。不信你看。”
苗香月見墨輕語一臉認(rèn)真的樣子,不像是說著玩,于是走到丈夫面前,見他閉著眼睛,于是柔聲喚道:“老爺。”
老人沒有應(yīng)聲。苗香月見狀顫顫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放到老人鼻孔處一探,沒有一絲呼吸,她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連連后退,緊接著眼淚就奪眶而出。
“娘。”胖子看到他娘的反應(yīng),也知道他爹確實是走了,眼淚順勢而出。
“不可能,不可能……”苗香月只是口中喃喃道,沒有理會胖子。
“娘。”胖子見苗香月眼神渙散,神情悲痛,眼看就要站立不穩(wěn),便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卻不想還沒碰到苗香月,苗香月就身體一歪,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墨輕語眼疾手快,跑上去扶起苗香月,伸手去摸苗香月的脈搏,這一摸卻嚇了一跳。她本以為苗香月只是悲傷過度暈了過去,卻不想竟連脈搏都沒了。
墨輕語畢竟是學(xué)醫(yī)的,急救措施早就練的熟練,她將苗香月平放到地上,雙手疊加,朝著胸口就按了下去,準(zhǔn)備對她進(jìn)行心肺復(fù)蘇。
“你干什么!”胖子以為墨輕語要傷害他娘,大吼一聲,將墨輕語拉到一邊。然后他抱起苗香月,見苗香月身體軟軟,似是沒了生息,便將手放到苗香月鼻下一探,愣住了。
“我剛剛是在救她,你讓開,讓我救她!”墨輕語急道。心肺復(fù)蘇的最佳時期在心臟驟停之后五分鐘之內(nèi),五分鐘之后,成功率極低,就算成功也會造成大腦損傷和其他器官的損傷。
而胖子卻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緊緊抱著苗香月低聲哭泣。
“你讓開,快讓我救她,我學(xué)過醫(yī),我可以救她。”墨輕語急道,走上前拉了胖子一下。
“你走開!不要碰我娘!”胖子一把推開墨輕語,大聲吼道。
這一推用了很大的力氣,墨輕語站立不穩(wěn),撞到身后的桌子上,背后一陣劇痛,她俯下身子,坐在地上,望著那邊悲痛欲絕的胖子,心中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