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走了許久,都沒有回來,眼見已經中午了,胖子索性去廚房做起了午飯,然而剛進廚房沒一會兒,就聽見老遠有人喊:
“周大夫!出事了!出事了!”
周大夫聽到喊聲忙站起來往藥鋪外走去,剛走出門,就看到一個年輕人跑了過來。
“周大夫!出事了!出大事了!”來人喘著粗氣喊道。
“什么事?你慢慢說。”周大夫道。
“柱子叔,柱子叔他……”年輕人剛準備說,卻看到鋪子里阿旺正豎直了耳朵往這里看,于是年輕人不敢再大聲吆喝,而是附到周大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周大夫聽完那人的話,臉色一邊,隨后回來匆忙收拾了一些東西就準備往外走。
“周大夫,我爹他怎么了?”阿旺擔憂地問道。
走到門口的周大夫聞言回過頭來:“沒事,你爹砍柴的時候不小心砍到自己腿了,我去看一下,你別擔心,跟輕語好好待著啊,要是不舒服了跟輕語說。”
“嗯。”阿旺乖巧地點點頭,但還是一臉的擔心。
墨輕語看著周大夫遠去的身影也是一陣擔憂,看周大夫的臉色可不是砍到了腿那么簡單,而且砍到腿肯定就自己來看病了,也不會找周大夫過去。
但是阿旺又在這躺著需要人照顧,墨輕語縱使心中疑惑,也只能在這等著。
不一會兒,胖子做好飯從后面走了進來,他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周大夫的影子,于是問道:“輕語,周大夫呢?”
“柱子受傷了,師傅去給他看傷了。”墨輕語道。
“哦,柱子怎么好端端的就受傷了呢?”胖子疑惑道。
墨輕語也很是疑惑,砍柴砍到腿這樣的話估計也就阿旺這樣的小孩子肯信,突然,她想到今天早上的綠豆湯,心中涌起一個想法,看到胖子將飯菜端出來了,她突然道:“胖子,你在這照顧下阿旺,我出去一趟。”
說完,就匆匆跑了出去。
胖子還沒來的及答應,就不見了墨輕語的影子。
墨輕語一路狂奔,不一會兒就跑到了柱子家。這會兒本來正是午飯的時間,大家伙應該都在家中吃飯,可是今天卻都圍在了柱子家,望著柱子叔的院子議論紛紛。
墨輕語顧不得聽他們在說些什么,鉆過人群擠進柱子的院子,剛進院子就問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她往院子里一看,登時嚇了一跳,只見院子里到處都是四濺的鮮血,院子一邊躺著一個人,用白布蓋著,身下全是血,旁邊邊丟著一把砍柴刀,上面也沾滿了血,看白布下的身材像是柱子。
墨輕語輕輕走上去,想掀開白布看看,卻被一人喝住:
“你是哪家的媳婦?怎么敢去掀這個!”
墨輕語抬頭一看,說話的人是一個老頭,頭發花白,拄著拐杖,眼神犀利,看上去很是嚴肅。
“這里,可是柱子……”墨輕語退到一邊輕聲問道。
“不錯。唉!可惜了,多好的一個人!”老頭嘆道。
得到確切的消息,墨輕語登時一懵。剛剛還高高興興地說要去給兒子燉骨頭湯的人,怎么說沒就沒了!
“這,這怎么回事?”墨輕語語無倫次道。
“這,唉!”老頭又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正在這時,從屋子里走出一個人,正是周大夫,只見他兩手鮮血,看到墨輕語,似乎是找到了救星。
“輕語,你來了剛好,快進來!”
墨輕語聽到周大夫的話不敢怠慢,掀了簾子就跟著周大夫走了進去。
屋子的床上躺著一個女人,渾身是血,閉著眼睛,面色蒼白,正是趙香桂。
“師傅,她這是……”墨輕語驚訝道。
“被柱子給砍得,十幾刀,不過都是外傷,并不致命,她背上的那兩道最長的我已經縫好了,其他地方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刀口,我一個男人不方便,你去給處理一下,這個是金瘡藥。”周大夫遞給墨輕語一個藥瓶子道。
墨輕語接過瓶子,走到床邊,旁邊站著一個中年婦女,見墨輕語過來,忙將趙香桂身上的衣服掀開,看到柱子嬸背上那兩條接近半尺的傷口,墨輕語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這兩道刀口已經被周大夫縫好了,看那線縫合的極其精細整齊,墨輕語不禁心中贊嘆。
墨輕語再向其他地方看去,除了背上還有兩三道寸許長的口子,趙香桂胳膊上,腿上都有刀口,看上去觸目驚心。
墨輕語洗了洗手,拿起剛剛周大夫用過的剪刀,將刀刃放到燭火上燒了燒,然后開始剪趙香桂的衣服。
“輕語,我就在門口等著,要是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喊我。”見墨輕語開始行動,周大夫轉過身走出屋子。
墨輕語將趙香桂的衣服剪下扔掉,然后捏起周大夫剛剛用過的針線,將針放在燭火上燒了燒,然后開始給趙香桂縫大腿上的那道傷口。
這條傷口大約有十厘米,還挺深,所幸的是沒有傷到動脈,所以出血倒也不多。墨輕語捏著縫合針,有些生疏地給趙香桂縫起了傷口。
墨輕語畢竟還沒有實習,自然沒有機會接近病人,之前練習縫合都是在豬肉上,如今第一次真的給人縫合,她緊張不已,但是好在平時她下得功夫多,倒也有驚無險,沒有差錯地縫好了,縫完這條傷口,墨輕語不敢休息,開始處理其他的傷口。
其實除了背上和腿上的這兩條,其他的傷口倒也不深,只用撒上金瘡藥纏上紗布就行。
墨輕語忙完這一切,終于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了笑。
一邊的大嬸見墨輕語忙完,忙為柱子嬸披上一件衣服,轉眼看向墨輕語笑道:“姑娘是哪家的啊?怎么以前都沒見過?”
“我是慕謙的媳婦兒。”墨輕語笑道。
大嬸惶然大悟:“哦!原來是慕謙前些日子新過門的媳婦兒啊!不光人長得好看,手也巧,你是大夫?”
“嗯。”墨輕語點點頭,想起院子里的柱子,問道:“嬸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傷成這樣,還有柱子叔他……”
“唉!造孽啊!”大嬸嘆了一口氣道:“柱子一個老實巴交的人,怎么就娶了個這樣的媳婦兒,水性楊花大白天的偷漢子!這不恰好被柱子撞見了,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