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先后拜謝而去,小道士將他們先后送出元辰殿。
等拖在最后的唐寶一出來,羅莎就悄悄嚷道:“你今天可上當了,那老道在玩魔術(shù)釣大魚呢,說不定以后想騙你一大筆錢。”
“你覺得元清道長在玩魔術(shù)?”唐寶詫異了,又轉(zhuǎn)向張詠將等人,“那你們呢,也都這樣想嗎?”
孫晴雅和鹿露也有類似想法,只不過沒羅莎說得那么直白罷了。朗小月根本沒開口,因為她覺得自己不懂。
張詠將道:“羅丫頭,不要胡言亂語,元清道長是真有道行在身的。不過,他今天說這對玉貔貅跟他們教派有些淵源,倒是有些奇怪。我看過了,玉倒是古玉,但品質(zhì)實在一般啊,哪怕放在元清道長說的千年之前,也不像是有錢人家佩戴的飾物。”
今天,元清專門跟唐寶談到這對玉件的來歷和運勢之意,讓張詠將也很是奇怪。
當時張詠將看向唐寶,眼里有些異樣,他沒想到這位因自己一時興起而結(jié)交的小兄弟,竟然在元清眼里是一個有曠世氣運的人。
唐寶又問他們看到一團煙氣鉆進木盒沒有,鹿露頓時笑了:“看到啦,不過這應該是什么障眼法吧,國外一些魔術(shù)家的障眼法,比這可厲害多了。”
羅莎和孫晴雅也笑了,顯然認可了鹿露的說法。
張詠將只是一笑,雖然他并不同意鹿露的說法,卻也不想掃她面子。道行這種事,在張詠將眼里那是信者有,不信者無。
中午,張詠將在老地方蜀香園請幾人吃飯。茅臺上桌,唐寶卻無酒興,陪張詠將喝了一瓶之后,便推說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不大應酒。
喝酒之人身體不應酒也是常事,張詠將倒不在意。飯后,他跟鹿露兩人回了財大。
讓朗小月戴上那頭單角貔貅,唐寶自己戴上了雙角貔貅。而后,朗小月跟羅莎和孫晴雅走了,說是先去家具城逛一圈,然后再去四季城看工人裝修。
唐寶將朗小月的銀行卡遞過去,讓羅莎和孫晴雅幫著朗小月一起挑選家具,整體控制在5萬塊以內(nèi),要是合適下午就訂下來。
樣板房屋里那套家具樣品,孫晴雅說商家已經(jīng)約好,明天就要搬走了。
唐寶對選什么家具毫無興趣,這些事交給她們就行了。那套樣板房,他估計也就住上兩三年,權(quán)且當作他和朗小月在京都第一個正式的小窩而已。
兩三年之后,他肯定要另筑一個溫暖舒適的新窩,因為到時候多半會跟朗小月結(jié)婚了。
三女走后,唐寶自己回了魏吳村休息。回想起這位元清道長今日言行,唐寶越來越感覺震驚。
唐寶真相信有修行與道行存在。且不說當世有許多未解之秘,便是修行中真人真事,他也是有所了解的,更何況自己還遇上了靈魂重生這樣的奇事。
有一位大家,唐寶是信的,那就是被稱為華夏當代最后一位國學大師的南師。南師精通儒釋道,當世僅此一人。
唐寶記得,南師今年應該近88歲高齡了,再有7年將駕鶴西歸。南師一生治學講經(jīng),門人子弟遍及全球。
南師就有道行,他曾自述,自己曾辟谷27天。當然,并非玄幻小說中那般吞云吐霧,而是連續(xù)打坐修行27天,期間僅飲清水。
以南師的地位與聲望,唐寶相信這不會是逛語。
專事修行的元清道長,或許道行比南師還要厲害。但是他不相信這老道能一眼看穿自己重生的靈魂。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存在,只怕也如神話傳說中那樣,早就飛升成仙了。
問題是,元清稱他看一眼唐寶面相,便一語道出了唐寶身懷曠世氣運,這就很神奇了。
而且,元清有關運勢之道的闡述,似乎就是專門說給唐寶聽的。
難道世間真有這等精絕的相術(shù)?
唐寶越想越糊涂,干脆不去想了。命也罷,不是命也罷,重生這一世,總要活出精彩一世來。
他想起元清道長傳授的那套清心呼吸之法,去網(wǎng)上一查,好像說這段經(jīng)文居然是道家的《清心咒》,也叫《清心訣》。
坐在床上,手里握著雙角貔貅,嘗試著元清傳授的清心呼吸之法,他果然漸漸真清靜下來。這時候,他終于相信,道門《清心咒》真有其事,只不過那些并不復雜的咒語,須配上道門獨有的呼吸法才有效。
元清曾說,這種呼吸之法的主要作用便是清心與靜心,這也是道門子弟修行時常用的一種基礎清靜之法。
心思清靜之后,對身體肯定有一些好處的,比如很少會生病,身體也會日漸變得更為強健。當然,這需要積年累月才會人這般效果。
整個下午,唐寶一邊練習著清心呼吸法,一邊思考元清最后解釋的散運與強勢之道。
他最后單獨留下請教時,元清又講述了10來分鐘的運勢之道。
按元清所說,唐寶自己理解,而后想到自身氣運太強,散運之法,便是將氣運所生的利益,盡可能讓更多人受益。不僅僅是身邊人,比如賺了錢去做慈善,或者做事業(yè)造福于黎民百姓,都屬于散運之法。
這種事,很多有錢人都會去做,唐寶過去沒想到還有這種道道。
至于強勢,也就是增強氣勢,對于唐寶來說就難了。
按元清所說,唐寶生于農(nóng)村貧困之家,沒有受到祖輩蔭澤,先天所得氣勢很弱,與他身上的氣運產(chǎn)生了極大反差。
元清還說,強勢之道,有借勢,有劫勢。唐寶馬上就理解了。
他重生以來,借助黃姜德張詠將陳一山等人發(fā)展,都屬于借勢。
而陳一山助他打擊了劉家父子,既有借勢也有劫勢。借了陳一山等人的勢,也劫了劉家父子之勢。
但元清也說,借勢與劫勢,其實都屬于無本之末,雖對自身強勢有益,但益處并不大。
一個人若本身勢弱,借來的勢與搶來的勢,最終都可能轉(zhuǎn)化甚至消失。這倒是所謂狐假虎威的道理,遲早會讓人拆穿的。
萬物皆有勢,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惟有人可以不斷強勢,因為人可以生勢,可以造勢,還可以守勢護勢。
對于唐寶來說,按元清的說法,最重要的就是自己造勢。自己造出來的勢,才是真正的根基。有了這些根基,借來的勢與搶來的勢才會有所依附而不會散失。
談到強勢的最終目標,元清說了三個關鍵詞:銳不可當,大而不倒,重如泰山。
當元清說出這三個詞,唐寶瞬間明白,這老道肚子里簡直藏著另一部厚黑學。唐寶重生以后的目標,無論有無這對貔貅之事,都被他三言兩語給說透了。
元清的話,讓唐寶聯(lián)想到這幾年企業(yè)界正流行的一個詞兒:基業(yè)長青。
華夏歷代的大商人,從范蠡、呂不韋到近代胡雪巖這號的,沒有一人真正做到了基業(yè)長青。后兩者下場凄慘,惟有范蠡帶上美女西施隱居了,但這叫激流勇退。
在元清眼里,有大氣運之人,擁有一時富貴并不難,難在守住富貴并能代代傳承下去。
無論是元清顯露的道行,還是他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提到的10年,都讓唐寶相信這老道絕不可能只是一個算命先生。哪怕元清真能從他面相看出所謂運勢,唐寶也信人家那是真有道行。
從社會大勢來說,道門并不完全隱世,他們只是在世道亂不可繼之時才會出手治世。當天下太平,又會選擇歸隱山林。
華夏歷朝歷代,幾乎都選擇了“外示儒術(shù),內(nèi)用黃老”。以儒道號召天下,以黃老之術(shù)理國。
而歷代為官成功者,也深諳“外示儒術(shù),內(nèi)修黃老”的個人修養(yǎng)之道。
黃老之術(shù),便是黃帝與老子思想理論流派,黃老便代表了道門。
元清提醒唐寶,大致上也是這個意思。
唐寶甚至想到,陳一山的爺爺前些年禁止家人謀取商業(yè)利益,或許也是看明白了家族的運勢之道。如今陳家突然又想做大商業(yè),或許在陳老爺子眼里,陳家這幾年的運勢已經(jīng)發(fā)生了某些轉(zhuǎn)換,需要以商業(yè)利益來彌補了。
想到他和朗小月的這個10年之期,無論元清在他身上看出了什么,唐寶都不得不信,不能不信。
他不敢賭,況且元清確似并無害他之意。
整理了一下午的思路,唐寶最后完全明確了。往后的10年,利用重生優(yōu)勢,他不能僅靠著股市大賺其錢,還得投資布局實業(yè)。
并且,按照元清所指,唐寶做實業(yè),不能只去挑選資本密集型或技術(shù)密集型的項目,還得盡可能去做一些人力密集型的項目。只有這樣,才會直接惠澤到更多人。
所有這些計劃與安排,最終都不可避免會涉及到對于財富價值與意義的思考。
唐寶沒想到,重生半月后錢都還沒賺到手,自己就不得不思考這樣深奧的問題。
必須這樣去做,因為他只有10年信息優(yōu)勢用于元清所說的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