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比昨天,或者說相比那塊石板砸下來所經(jīng)歷的鈍痛,這點(diǎn)疼痛,委實(shí)算不上什么。
顧謹(jǐn)初聽到動靜,旋過身來,注意到她被白光照得愈發(fā)蒼白,素面朝天的小臉,揚(yáng)手,拉了一半的窗簾。
蘇嵐好多了。
病房內(nèi)驟然昏暗下來,這一昏暗,讓她注意到了男人那不可用世間蒼白語言形容的天姿絕色。
在今天之前,蘇嵐一直以為世界上沒有什么男人比她言情小說筆下的男主還要好看。
也自詡這世間,沒有什么男人的長相是她華麗的辭藻形容不出來的。
恁世界再歪果裂棗的男人,經(jīng)過她的唇齒間、素手下,都會變得風(fēng)華絕代,傾國傾城。
然而,在看到這男人相貌的第一眼,蘇嵐頭一次生出了慚愧的情緒,她大腦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一片空白,只剩下顧謹(jǐn)初禍國殃民到無可形容的臉,在她眼底驟然放大,讓她失去了一切反應(yīng),滿腦子都是在搜腸刮肚的思考要怎么形容這男人的相貌。
然而最終,她只能勉強(qiáng)從自己的題庫中提取出幾個成語——
劍眉鳳目,目若朗星,神采奕奕,鼻如懸膽,山根明潤,唇薄適中,顏若舜華,豐神俊朗,面如冠玉,氣宇軒昂,俊美無儔……
扯遠(yuǎn)了。
蘇嵐晃晃腦袋,自嘲地想罵自己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
但不可否認(rèn),當(dāng)她再度抬頭的時候,還是會覺得這些分明違和的成語,全部都適用于眼前男子的身上。
他是真的好看,一張俊臉線條流暢,一雙桃花眼深邃如汪洋大海,如宇宙銀河,深不見底,深不可測,卻泛著世間最為璀璨的光芒,深深地吸引著蘇嵐的注意力,甚至靈魂。
這種感覺,蘇嵐第一次體會到。
她寫書的時候,常常說書中的女主就像是一朵罌粟花,透著致命的毒液,卻該死地吸引男主,令他沉溺。
可今日她才知道,原來有些時候,罌粟花不止形容女生,男生也很恰當(dāng)。
比如說,眼前這位。
“蘇嵐。”
令人著迷的沉默中,男人忽然開口,蘇嵐這時候才相信小說真的不騙人,長得好看的男生,聲音也不會難聽到哪里去。
她微微仰頭,鼻音里蹦出一個“嗯”字。
顧謹(jǐn)初淡聲道,“九月二十六日下午三點(diǎn),你在岐山洞口遭遇塌方,整個人都被壓在山石底下,生死不明。”
蘇嵐有些模糊,這些內(nèi)容她依稀記得,再加上醒來時從護(hù)士小溪那里了解了不少,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事的,也清楚自己為什么會記憶模糊,腦海時常空白,不記得過往。
“我知道,所以……”
“所以……是我救了你。”顧謹(jǐn)初自然地接過她的疑惑,邁著清貴優(yōu)雅的步伐,挪動到她跟前。
期間,他深邃如汪洋大海的眼眸,一直沒有從她臉上移開,好似要將她看入心底。
蘇嵐一愣,倒不是因?yàn)槟腥搜鄣椎那榫w,而是因?yàn)槟腥酥卑椎膽B(tài)度,令她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反應(yīng)過后,她下意識地就道,“謝……”
“謝謝二字,對于救命之恩來說未免太過蒼白。金錢報(bào)答對我來說也太過敷衍。你準(zhǔn)備,拿什么來報(bào)答我?想好了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