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穿著得體服飾的男男女女在過道間穿梭，來往間，他們目不斜視，只有在碰到人的時候，才會微微停頓一下，臉上浮現著公式化的笑容，聲音優美地說道：“蘇小姐，徐特助。”

僅僅是從下屬待人的一個態度，蘇嵐就不得不承認：顧氏集團能混到今天這個地位不是沒有原因的，單單是從一個下屬個人的素質問題上，就比其他的公司，要凸顯太多。

顧謹初的辦公室，有一道棕褐色的大門與外界隔絕。

蘇嵐跟在徐賢身后，看著徐賢在那大門上不知是按到了什么按鈕，突然跳出一個小小的人臉識別框架。

她沉默片刻，忽然出聲：“那個徐特助……我忽然想起我汽車鑰匙可能沒拔，我先下去看一下……”

徐賢轉過身，暗道這年頭瑪莎拉蒂哪里還有鑰匙，不都是感應開關嗎？

他雖然那么想，卻沒有拆穿她，而是笑道，“蘇小姐多慮了。顧氏集團的停車場都有專人看管，絕對不會出現類似于偷車的現象。如果蘇小姐還是不放心，等蘇小姐進去后，我會下去幫蘇小姐把汽車鑰匙拔出來。”

蘇嵐默了默，汽車鑰匙就在自己的兜里揣著，你要拔，拔啥？

她訕訕地笑了笑，“不用了。”

“好。”徐賢溫潤無害地笑著。

人臉識別很快通過，蘇嵐站在原地摩挲了一下步子，咬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顧謹初的辦公室出奇地大，卻也出奇地安靜。

大白天，沒有開燈。

不過僅僅一扇長達十多米的落地窗，就已經照得辦公室內光線充足，燈火通明。

顧謹初似乎是在開什么視頻會議，帶著耳機，盯著電腦屏幕，眼眸深邃，薄唇翕動。

那一個個專業術語由他菲薄的唇瓣吐出來，格外得好聽，似乎枯燥的詞語都因此變得五彩繽紛，變得高端大氣上檔次起來。

蘇嵐被自己腦海里一閃而逝的念頭弄得失笑不已，這端，徐賢已經領著她坐到了靠近落地窗，那張價值不菲的桌椅前。

“蘇小姐請稍等，顧總的會議很快就結束了。”

蘇嵐客氣，“沒關系的。”

徐賢笑笑，轉身，出去了。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偌大辦公室內的空氣忽然逼仄了起來。

蘇嵐不知怎地，聽著顧謹初的聲音，忽然就想起了前兩天在襄城，電梯里發生的那一幕。

她臉熱了熱，想抓起杯子喝一口水，手都已經伸出去了，才驀然發現桌子上空空一片。

她尷尬地收回手，暗自慶幸沒人看見她愚蠢的一幕。

隨后，她從自己隨身攜帶的電腦包里掏出了筆記本電腦，開機。

找到了《闌珊》的原稿。

不遠處，顧謹初不動聲色地將她的一幕幕動作收入眼底，耳邊傳來陌生男人疑惑的聲音，“初，你在看什么？”

顧謹初敷衍過去，很快結束了視頻會議。

蘇嵐不知道顧謹初已經結束了會議，坐在位子上，干巴巴地等著。

直到一杯白底尚且還冒著熱氣的杯子忽然闖進她的視野，她才突然回過神來，站起身，干巴巴地叫著：“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