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下，你也起來活動一下，別整天坐著。”

顧謹初把熱牛奶放回了桌子上，沒抬頭，漫不經(jīng)心地對著蘇嵐說道。

蘇嵐呆呆地應(yīng)了一聲，也不敢拒絕，果真就站了起來，踢踢踏踏地在總裁辦公室走了一圈。

她不知道，普通人若是這般肆意地觀摩他的辦公間，早就已經(jīng)被他扔出去了。

也只有她，能以一個暫且還不算熟悉的陌生人身份，卻如此熟稔地在他的世界里游走，觀摩欣賞。

其實蘇嵐為人還是很拘謹?shù)摹?/p>

平常她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定從頭到尾都會乖乖坐著，而非像在顧謹初的辦公間這樣，隨意的活動。

但實際上她自己也意識不到自己的行為究竟存在了怎樣的偏差。

顧謹初的身上就好像有無限的魔力，引發(fā)蘇嵐打破一切制定好的原則，蠢蠢欲動地叫囂著越過一切雷池。

“顧總，老夫人來了。”

徐賢忽然闖進來，行色匆匆地說。

蘇嵐一愣，聽到‘老夫人’三個字眼，下意識地就將她歸位于顧謹初的奶奶身上，正尋思著要不要回避一下，門口已然傳來了響動。

老夫人大大咧咧地走進來，剛叫了一顧謹初的小名，剩下的話語就跟卡在了喉嚨里似的。

因為她注意到了蘇嵐。

渾濁的眼珠子一瞬間瞪得圓圓的，盯著蘇嵐的臉，反反復(fù)復(fù)，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像是終于確定了什么，她忽然尖叫出來，朝著蘇嵐走過去，一把將人摟緊懷里，“揚揚啊，是揚揚啊，你終于舍得回來了，不知道奶奶這么些年有多想你，還有阿初……”

“奶奶！”顧謹初忽然出聲。

他朝著蘇嵐這邊走過來，眉目微微皺著，像是揉了些許什么情緒和往事在里面，難以開解。

他過來，不容分說地拉開了老夫人和蘇嵐，瞥了蘇嵐一眼，耐心地對老夫人說，“奶奶，她不是揚揚。”

這聲否認，五個字，莫名讓蘇嵐難過了一下。

仿佛有一細細的針尖，直凜凜地插進了她的心口。

她沒說話。

老夫人執(zhí)拗地說，“怎么會呢，這就是揚揚啊，你看這臉蛋兒，這五官，和六年前一模一樣……”

老夫人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死活不認同顧謹初的話。

顧謹初瞥了蘇嵐一眼，后者讀懂了他眼底的情緒，不發(fā)一言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脊背僵直，莫名透著一股死倔。

辦公室空寂了下來，顧謹初扶著老夫人坐到了沙發(fā)上。

“奶奶，她是揚揚，但是目前，她還不是我們的揚揚。”

“這什么我們不我們的，說清楚點。”一句話，繞口令似的，把老夫人都纏糊涂了，抓著顧謹初的手，執(zhí)拗地問。

＊＊

蘇嵐是跟徐賢一塊出來的。

來到了外間的休息室，徐賢給蘇嵐遞了一杯茶。

蘇嵐忽然叫住他，猶豫了兩下，問他，“老夫人口里的揚揚，是你們總裁的……女朋友？”

她有些好奇。平常的她對這些事都是愛搭不理的，但一旦對方是顧謹初，她所有打破原則的疑問又驀然變得順理成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