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相信我啊！

蘇嵐在心底咆哮。

忽地一聲：“停！”

顧謹初一頓，好看的唇瓣微微彎起。

蘇嵐氣得胸膛都在起伏，渾身都在發抖，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埋頭把魚肉‘呲溜’一下吸進嘴里，然后用著自以為無懈可擊地笑容看著顧謹初道，“吃魚吃魚！”

＊

一頓飯，在蘇嵐的煎熬中結束。

吃完飯以后，蘇嵐剛想尋思著想辦法趕緊逃離身邊的惡魔身邊，老夫人忽然叫住了她。

她一頓，折身朝著老夫人走去。

而另一邊——

“謹初你過來一下。”

顧謹初朝著封婉琳走過去。

母子倆一前一后來到后花園。

今天是十五，天氣又好，月亮圓圓的，高掛在天空，發著令人寧和的月白色光輝。

封婉琳來到石凳上坐下，攏了攏身上的披肩，敲了敲對面的位置，“坐。”

顧謹初依言坐下。

母子倆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如今日一般促膝長談了，彼此之間，卻一點兒陌生的嫌隙都無。

顧謹初不說話，靜靜地等待封婉琳開口。

高掛在天空的月亮宛如圓盤，散發著淺色的光輝，封婉琳看向她玉樹臨風，俊美無儔，清貴優雅的兒子，扯了扯唇角，“今天你打我電話告訴我揚揚的事情，要我和你爸幫忙演出戲的時候，你爸正和喬榛在喝茶。

喬榛提了你和漣畫的婚事。他雖然沒有明面說，但我和你爸都知道，他等不下去了。”

喬榛正是喬漣畫的父親，喬氏的現任掌舵者。

“如果沒有你那通電話，也許我真的會應允了他。”

顧謹初忽而抿起了唇角。

封婉琳收回視線，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只聽得見她聲線淡淡的，“六年前，揚揚離開的時候，媽曾問過你，這輩子是不是真的非她不可了。你回答媽說：是。”

顧謹初的睫羽倏地一顫。

“然后媽給了你機會，六年或者更多的時間，媽一直都在幫你擋喬榛那邊的試探，甚至多年來，你為她守身如玉，身邊沒有一個女性，從不允許別的女性近身，媽什么都不說。可是這六年，揚揚下落不明，你身邊什么消息都沒有。我就是再擔心，再給你機會，當喬榛試探的時候，我還是猶豫了。”

頓了頓，封婉琳再次看向顧謹初，唇瓣有些發抖，“你是顧家的獨子，顧家未來的重擔，勢必是要落在你身上的。我可以放縱著你等揚揚，哪怕一輩子都可以，但是顧家等不了。好在……”

她忽然頓住了后面的話，輕輕呼了一口氣，神色悵然，如釋重負。

顧謹初知道她要說什么。

沉默片刻，喉頭輕滾，他聲音沙啞而艱澀，“媽，謝謝你。”

謝謝在他一去不復返的路途中，愿意同他一起，企盼一場沒有未來的未來。

封婉琳淺淺一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沒什么好謝的，媽上次問你的時候是六年前，今天再問你一次。”

話落，她的神色忽然變得凝重認真。

一字一頓：“這輩子，是不是真的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