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堅持了,如果這個人真的喜歡我,那就在一起吧。我緩緩地伸出手,從后面抱住了顧城的腰,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震顫。
顧城用雙手握住了我的,有些激動,有些氣息不勻地說:“好。”
美美地吃了頓晚飯,不得不說顧城做飯的功力確實不錯。我大口吃著盤子里的牛扒,問:“顧城,你什么時候學會做飯的?”
顧城聽我這樣問,停下手里的刀叉,用餐巾擦了下嘴角,著實像電影里人們吃完法餐后的舉止。他說:“在國外這些年,我習慣了自己做吃的。”
我吞咽了嘴里一塊大牛排,稱贊道:“你真厲害,我也自己生活了這么多年,始終沒學會做飯。”
顧城看我吃東西狼吞虎咽的樣子,不覺有些好笑,站起身,俯下,用紙巾將我嘴角粘著的醬汁輕輕擦去,寵溺道:“這么大了,吃東西還跟孩子似的,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我愣愣地發(fā)呆,睜大雙眼看他,他還是和小時候的那個人一樣,卻又有些不同。那時的他話很少,即便是看著你說話,你也能發(fā)覺他的目光看向遠方,眼里不存在任何人。可眼前這個人滿眼里都是我,甚至兩人的對話都多了起來。
我停下了手里的刀叉,低著頭輕聲道:“顧城,這些年在國外你過得好嗎?”
猶還記得我回云山料理我爸后事的晚上,顧城打電話給我時,他語氣里的無奈和隱忍。我知道他在擔心我,可當時我害怕,怕自己一時的軟弱勾起顧城的憐憫,最后毀掉他的人生。所以,我退縮了,假裝自己過得很好,這可能也是最后我會接受秦陽的理由吧。
我問得甚是小心翼翼,顧城也是微微一愣,之后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笑:“我過得很好。”
其實,顧城在國外過得一點也不好。剛到美國時,首先是語言的問題,在國內學的英語能解決基本用語和考試,但真正想要融入一個國家光靠語言是不行的,大量的專業(yè)詞匯撲面而來,在課上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記牢那么多內容,剩下的內容只能靠晚上打工回到住處再聽一遍錄音,翻看著字典解決。再次是居住地的問題,雖然有全額獎學金的支持,但大學里很多大學生的生活習慣和中國人完全不同,所以顧城選擇在學校附近找了一間比較便宜,治安相對好一些的房子。
光靠獎學金就想要度過4年大學基本不太可能,顧城只能選擇一邊打工一邊付房租和生活費。
當年他確實和馮靜怡一塊兒出的國,期間也很感謝馮靜怡的幫助,但當馮靜怡提出要跟他在一起時,顧城拒絕了。那是在顧城打電話給我的那一天,也就是美國的早上,一夜未眠,因為馮靜怡在酒吧喝醉了,他不得已只能給她在酒店開了一間房,自己則在沙發(fā)上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