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顧蘭沒做成毒婦,從巷口處突然竄出來一隊差役,打頭的人她正巧認識,湊巧得緊,一個時辰里見了這人兩次。
章遠眼神明亮的打量她,像看到獵物的猛獸。
“將人給我抓起來。”
章遠沉聲一喝,吩咐手下上銬加鎖鏈,小啰啰們來不及跑一一束手就擒,大胡子看到救星了,連聲哎喲叫喚,“章知縣,救救小的命,這毒婦要殺我。”
大胡子適才骨子里的傲然蕩然無存,此時巴不得抱上章遠的大腿。
顧蘭血氣上涌,就著大胡子的胸口踢了一腳,大胡子捂著胸口叫喚的更厲害,“她要踢死我了,章知縣你快管管。”
顧蘭縮了腳,規規矩矩的站在裴玄身后,兩眼打望天上的流云,裝作沒事人一樣。
章遠看見裴玄,隨意客套幾句,“顧兄,又見面了。”
裴玄負手,淡淡開口,“趕巧了。”
小啰啰們一個沒落,大胡子跛著腳靠著墻根,焉了吧唧的一干人這下都沒了底氣,個個垂頭喪氣。
章遠站在正前方嚴肅的打量每個人,裴玄和顧蘭雖說與他認識,但鐵面無私的章知縣愣是要審出個名堂來,耐心的提審在場的眾人。
“青天白日,你們竟敢在街上圍聚斗毆,無視大周的律法。”章遠厲聲指責,掃視一干人等。
“章知縣,如果不是他們先動手,便沒有今個兒這樁事。”大胡子瞪圓了眼,指著顧蘭二人。
“哦,果真如此。”章遠看向裴玄和顧蘭,發出驚訝的一聲。
裴玄抬手拂去額角的冷汗,苦笑道,“他的話沒錯,但事情有始有因,起因便是他出口侮辱我家娘子,我為維護自家娘子遂與他起了口角,我私以為并沒觸及大周的刑律。”
大胡子抬起左腳,紗布上溢出點點鮮血,“你胡說,我這只腳分明是你發的暗器所致。”
裴玄看了一眼,好笑道,“兄臺說的是那只筷子,那日福運客棧的每張桌子上都放有竹筷筒,況且你并沒看見是何人何方出手,我暫且是其中一個疑犯,你就如此篤定把我認定為兇手。”
大胡子聽他這番脫解,心里有些松動,他確實沒瞧見是何人出的手,但那日客棧里的人這么多,難道真的有人隱藏在暗處不動聲色。
大胡子思略半響,厚著臉皮道,“就算你說的沒錯,但我的兄弟們被你們動手傷了,眼下你們夫妻二人毫發無損,你們必須賠償我們損失。”
這是什么狗邏輯,找人報仇沒占到上風,自幾在交戰中受傷還要找仇人拿醫藥費!聞所未聞的奇談一樁。
顧蘭上下牙關相錯,恨得牙癢癢。
文弱書生模樣的小啰啰,擦拭著懷里的寶劍,痛心道,“我這把劍是祖傳的,你這瘋女人竟然給我拋出去這么遠刮花了,我平時都不舍得拔出鞘來。”
顧蘭的牙關磨得更響了,拳頭緊握。你找人打架怎不將寶劍供在案上,偏偏拿出來招搖撞騙。
“我的紅纓槍是昨日花了十兩銀子買的,第一次用就被你給打斷了槍頭。”拿槍的小啰啰撫摸著槍頭,面露痛惜。
顧蘭心道,槍頭不受用,你約莫是買的劣質品,還蒙在骨子里將一把破槍當成寶貝。
大胡子捂著胸口,面露痛苦道,“我被你踢了一腳,這樁事總要你來了結。”
顧蘭罵罵咧咧,“我賠你大爺。”
繼而大跨一步揪住大胡子的衣領,她怒道,“我先揍死你再說,你去地獄找判官申冤去。”
大胡子抱頭鼠竄,驚恐萬分,“要殺人了。”
章遠一揮手,幾個差役上前來扣住顧蘭的手。
章遠道,“看來令夫人當場行兇的證據確鑿,顧兄叨擾了。”
顧蘭還沒緩過神來,又聽得章遠一聲喝令,“給我將這女人抓入大牢,目無王法,當街恐嚇。”
顧蘭一愣一愣的抬起頭,她這還出了大牢不過一個時辰,又要被關進去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