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面上入手光滑平整,不細看是決發現不了細孔,裴玄掌心托著玉佩,沉默一陣,將玉佩還給顧蘭。
顧蘭覺得自己手里有塊燙手山芋,拿著渾身不自在,她行走江湖多年,甚么稀奇古怪的物件沒見過,就是沒瞧過這種玉佩。
顧蘭見他參透玉佩的玄機,神色郁結,她納悶道,“這東西我從沒聽說過,更沒見過,大人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裴玄想了想,言之鑿鑿道,“渚州城中的段玉閣產此玉,一枚叫價五百紋銀。”
顧蘭手心里的玉佩灼得皮膚火燒火燎,她的舌頭打著顫,不可置信道,“五、百、兩!”
裴玄一笑,“多是富貴之人求吉利,賣玉的噱頭引來眾人求取。”
手心溫潤的白玉幽涼涼,顧蘭拿近了細瞧,征問道,“難道哪間寺里的大師開過光,這玉質我也著實瞧不出來。”她想不通這玉的噱頭何來,雖然這玉佩比平常多了細細密密的眼孔。
裴玄解釋道,“此玉乃北疆雪山極地的雪玉,產量極缺,一間名不見經傳的段玉閣因此紅透半邊天。”
顧蘭心里沒譜,“趙廷是一個普通走商的,他能買得起段玉閣的玉佩。”
裴玄不可深測的一笑,“這也說不準,凡事都有例外。”這句話說了也是白說。
顧蘭悻悻的溜到門口思考人生,理理頭緒。
陳通死之前身上揣著寶物,難不成就是這玉佩,她興許應去試探一下趙廷,從他嘴里套出話來。
再來今日李達魁突然雄起了,竟敢不要命的對福掌柜出手,著實奇怪。
還有那第二樁命案,讓裴玄撞個正著,兇手武功高強,裴玄與他交手也是吃力得緊。
她托著腮認真理著一團糟麻,在外面的臺階上坐久了,風有點冷嗖嗖的,她就干坐著,至少此時入屋是討不到好處。
“你打算在屋外坐一宿,讓府里的下人看笑話去,還以為我這當夫君的違背夫妻綱常。”一道比冷風更勝一籌的聲音響起,涼的沒有溫度。
顧蘭抖抖肩,紋絲不動,同睡一屋是她最大的底線,然而同睡一床使不得,真真是使不得。
“進來。”
顧蘭背后一涼,威嚴的聲音不容違抗,她灰溜溜的跨過門檻。
“關門。”
她緩慢的關上門,掩住了屋外最后一縷寒風,屋里點了不知名的香,無聲無息的飄蕩,她飄到一側的窗柩旁,欣賞著長勢茂盛的蘭花。
“過來。”
她這次是硬著頭皮轉過身,一眼就看見站在床旁的裴玄除去外衣,穿了件單薄的里衣,他先掀了被單不客氣的占了靠墻里的一方,他安然閑適的躺在窄窄的床上,全然不顧旁邊她的想法。
顧蘭頭皮一麻,對著蠟燭一吹,整間屋子的光源沒了,清暉細細碎碎的灑在屋內,她摸索著爬到床上,合衣躺在外側,身子緊緊挨著床沿邊。
她腦子里崩了一根弦,一丁點風吹草動便睡不安穩,以前在野外風餐露宿,與野狼打過交道,不敢掉以輕心,遂保持同一姿勢壓著床沿。
聽見裴玄清淺的呼吸聲,這么近,那么遠,顧蘭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