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淡笑不語,顧蘭沒理他,抓過紙和筆洋洋灑灑寫了一通,一份供案新鮮出爐,將一紙供案交給章遠去捉拿人,說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話,“知縣大人盡管去捉,兇手不會反抗。”說完后打了個呵欠上樓去了,留下來的事情就讓丞相大人去處理吧,她實在太累了,任性一回也不會死。
顧蘭睡至三更突然醒了,她做了一場噩夢,醒來后大汗淋漓,她睡不著之后,就起床打開窗通風,吹著山野林間微風,整個羅家鎮盡收眼底,她掏出兩塊玉佩來在手里把玩。
人有貪嗔,福運沒錯,花二娘也沒錯,但殺人犯法就是走了一條不歸路,其實她開始也以為是福運和趙廷殺的人,但福運和趙廷都是在兇手殺人之后誤打誤撞出現的,福運沒必要在自己苦心經營的客棧里動刀子,只有想要他身敗名裂的仇家才會栽贓嫁禍于他。
況且福運那日去牢里殺趙廷,也不過是為了取玉佩,趙廷只不過犯了貪欲,掉進了花二娘為福運設的陷阱里,玉佩不過是個餌,讓二人鋌而走險。
花二娘身上的胭脂味是抹不去的濃香,她殺人的時候堆了多種香料在身上,掩蓋自己是女人的身份,以至于那香氣濃郁得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而且她第一次去花二娘的裁縫鋪,她的一顰一笑里有幽怨深愁,同為女人,她看得出女人眼里的心思。
其實到頭來,連她自己都沒找到證據,她也不過是在賭一把,福運理應得到相應的懲罰,花二娘也替家人報了仇,一紙供案送到她面前,想必是解脫了她。
只余這塊玉佩沒了主人,莫城有花家一朝落敗遠走他鄉,傳說花家守護著大印山的寶藏,佑家族百年昌盛不息,保不齊這花二娘就是花家的后人。
“那福運和趙廷興許就是中了詭計,對這兩塊玉佩魔怔了。”她自顧自的說完,將手里的兩塊玉佩碾碎,一陣風拂過,細灰揚灑,就讓寶藏一直埋在深山里不為外人找到,省去了多少勾心斗角的麻煩。
翌日清晨,裴玄的護衛隊聚集在門口整理行裝,兩百多人將街道占的嚴嚴實實,章遠侯在門前,瞥見她走下樓,招呼道,“顧捕頭。”
顧蘭踱著步走過去,嘴里還啃著饅頭,嘟囔道,“兇手說什么了。”看他這幅精神倍棒的行頭,想必是兇手供認不諱。
“我沒想到兇手竟然是花二娘,她將一切都招了,關于陳通那案子,她裝神弄鬼殺了陳通,然后留下玉佩引人上鉤,第二樁也是她干的,老乞丐在客棧周圍見過她一次,她怕自己的行蹤暴露才殺了他。”章遠大致說了一下,顧蘭沒敢說她是拿著一張供案挑戰花二娘的心理。
她松了口氣,跟在裴玄的護衛隊后,她突然止住了腳,問了句,“那其他人如何處置了。”
“丞相大人昨晚下令將福運斬了頭,李達魁的姐姐知道福運死后就斷氣了,后來花二娘被抓走,李達魁竟然瘋了。”章遠一聲嘆息,又想起了什么,“趙廷私藏硝石制作火器被裴丞相的人帶走,至今也不知生死。”
顧蘭哦了一聲,拍了拍手上的饅頭渣,慢吞吞的往前走著,硝石這東西并不好弄,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滅掉一個以倒賣硝石賺錢的金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