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回頭一瞧,師兄謝敬云正陰沉著臉,慢踱著步子,他身后還跟著幾個小廝,抱著一大堆記載在冊的機密閣文件。
顧蘭對師兄的待遇一向不同,舔著臉道,“師兄,查人查得怎樣,瞧你這幅模樣,莫不是吃了悶虧,抑或悶聲發了大財。”
謝敬云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哼哧兩聲,“你給我把案子查好了,別盡整些沒用的胡話,你師兄我不吃你這一套。”
顧蘭遞過一份冊子,干笑道,“我這不是有事拜托師兄,勞煩師兄順道查查這幾個人。”
她先前謄抄了一份,這份名單上的人便少了許多,現下查起來也較為省力。
謝敬云接過冊子并沒看,隨手丟給小廝,語氣里難掩不平,“你好好將案子給我破了,也不枉我先前給你鋪好了路。”
顧蘭委屈了,這話說的她半道截胡對不住蒼天了,他也沒將手頭的證據一一透露出來,今日還不是要她自個兒去找,順便留給她一個打醬油的小六,師兄忒不厚道了。
顧蘭還不得反駁,強顏歡笑道,“是,師兄說的對,我將這案子破了,功勞還是師兄的。”
謝敬云被顧蘭氣的脾氣都焉掉了,瞅見五彩鸚鵡,提醒她道,“這鸚鵡會說話,你將它看住了,最好能夠從它嘴里套出話來。”
她看見那只鸚鵡,滿腦子想的是吃食,鸚鵡肉她還沒吃過呢!
謝敬云走遠了,顧蘭心里有了著落,查人的事情過不了多久就會收到回音,她拎著鳥籠子在院子里曬了一圈太陽,宮里傳信讓她速速進宮。
進宮這事耽誤不得,她騎著良駿快馬加鞭,一路行至陳太妃的云成宮,禁軍將云成宮圍得水泄不通,首捕派人地毯式搜查云成宮內,顧蘭一走進云成宮,看見的便是捕快們挽起袖子干著掘地三尺的體力活。
周輔項嚴肅的站著監工,顧蘭也捋起袖子來,順便抄起廊柱旁的鐵鍬,陣仗一擺,欲下地干活。
周輔項老臉一抽,“我讓你來是辦案的,你拿著鐵鍬干哈呀!”
顧蘭灰溜溜的丟下鐵鍬,笑道,“難道您老不是招我來干活的。”
“放屁,我用得著你來做這種粗活,讓他們這些皮糙肉厚的家伙減減肥。”這句話傳播范圍廣,有幾個瘦的像修竹似的抬眼看過來,眼里的委屈盛了滿筐。
周輔項胡須一抖,揚聲道,“都給我好好挖地,偷懶的今晚跑護城河。”
鐵捕門的兄弟們胳膊登時掄圓了,渾身充滿了氣力,泥土翻飛,花園里精修的花呀草呀,就如同田里的雜草一樣鏟去了。
周輔項帶著她來到云成宮內,殿內的擺設凌亂,殿內的地板上暈著大片的水漬,隱約可聞到洗不去的血腥味。
顧蘭掃視一圈殿內擺設,顯然經歷過一番激烈打斗,她問道,“首捕,這是出了何事,宮內戒備森嚴,誰敢在太妃宮里胡作非為。”
周輔項停住腳,望向天花板,若有所思道,“這事不簡單,敢在宮里行兇作歹的人,必定是對周太后不滿,陳太妃與周太后交好,周太妃能坐到如今的高位,定是得罪了不少的王公貴族。”
“前前后后死了幾人,我聞見的血腥味不少于五人。”
周輔項道,“陳太妃加上四個婢女,共五人失蹤,不見尸首。”
顧蘭訝然道,“不見尸首,怎么會這樣,偌大的皇宮真有人囂張到如此地步。”
云成宮內盡是鐵捕門的人,周輔項也不避諱,“周太后一族根基不穩,宗王爺比之七歲即位的小皇帝掌勢極廣,周太后的勢力極其可危,要不是那裴相撐著,這大周必定又是一番腥風血雨,但當下的燃眉之急是破了此案,給周太后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