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昏把最后一抹夕陽投射到人民南路鐘塔的時候,塔頂上的巨鐘沉悶而隆重地奏響六下,這是傍晚六點的鐘聲。
這鐘聲催促歸途的路人,預示沸騰的白日即將結束,黑夜即將降臨。
鐘塔塔尖的影子悄悄地,緩緩地隱褪,整個城市濃罩著一層灰暗的夜色,那種有別于以往的,不一般的,令人興奮而神秘的夜色。
夜幕下的大街,霓虹燈閃爍不停,五光十色,光怪陸離。
神秘的夜幕就像舖開的一張大網(wǎng),網(wǎng)住一群追求另類生活的特殊人群。
從海外吹來的,隨時代應運而生的潮流改變著人們的生活方式。
夜總會、灑吧、咖啡廳、大小KTV歌廳,如雨后春筍發(fā)酵般膨脹。
只要身在其中,就被香粉酒氣包圍。就被音樂、歌聲、人聲、喧嘩聲淹沒。
來者多是時髦男女,懷春少女,失戀煩惱少年之維特,憂郁形、激情形、尋找靈感的詩人。
更多的是年青人,他們帶著新奇來體驗這股時尚而又新鮮的感覺。
一到夜晚,三五成群,勾肩搭背,接蹱而至。
就像一首流行歌里唱的那句:
‘白天不懂黑的夜’。
追逐時尚,潮流,是這一代人的特質(zhì)。他們的這一特質(zhì)需要一個動感的,活力四射的場所去發(fā)揮,同時去實現(xiàn)自我存在的價值。
夜總會,酒吧,咖啡廳,KTV就是專為他們開放的。也是他們白天辛苦掙錢,晚上有個地方釋放的最好去處。
染著金發(fā)的,紅發(fā)的,彩發(fā)的少男少女,特飲‘芝華士加冰,勾兌點啤酒,狂飲爛醉,相互嘻戲打趣,如無人境地。
玫瑰色包間里,充滿小資情懷的白領,多愁善感的淑女,倚窗獨坐,伸開纖細手指,端起濃香咖啡,細口優(yōu)雅舔抿。
她們興許,或者受了哪部文學作品里的感染,來這里或消遣,或解脫。
服裝華麗,全身散發(fā)一股香水濃郁氣味的女郎,腰板挺立,高揚著脖子,擺著曲高合寡,拿足了特別自信的,冷傲的派頭。用涂著指甲油的手,舉起斟滿紅酒的酒杯,一邊老練地吐著煙卷,偶爾向旁邊的男士,用時髦的一、二句英語輕呼喚。隨幽幽的‘馬爹尼、人頭馬、芝華士、白蘭地、香檳.....’解脫釋懷,以撫慰他們的心靈。
舞池中央,身材窈窕,濃妝艷麗的女子和奇異服裝的男士在激烈的音樂節(jié)奏中跳起迪斯科,即擁即離,推拉旋轉(zhuǎn),熱烈蹦跳,火辣狂扭,瘋狂勁舞。
這群追求夜生活的有錢階層,需要黑夜籠罩下的向往。向往不同于白天超然的詭秘莫測,飄渺與刺激。
這里是美女云集,男仕氣派,個個有錢,光鮮體面的人群。久而久之他們習慣了這里華麗的氣氛,久而久之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得了一種叫做`都市時尚′的病。
但是,他們喜歡這種病。
這種病,可以釋懷,可以放縱,可以宣泄。
他們覺得這是一種無以言狀,妙不可言而高貴的病。
這種病有一劑可治,那就是阿波羅搖滾樂隊。
那種電子弦樂,薩克斯風,電貝斯加打擊鼓共同發(fā)出的音響。
那獨特金屬般磁性的音響,在這神秘的夜晚發(fā)揮了極其神奇的作用。
旋風般的,帶著亢奮、喧嘯、狂野,以獲得撲朔癡迷的快感與絕妙的刺激。
那種動感的陣陣聲浪發(fā)出那潦撥得心顫的,激情四射的沙啞嗓音能主宰神經(jīng)。
讓魔幻般迷離的霓虹在這深沉的黑夜,在這座古老的蓉城之夜,共同織入一種現(xiàn)代虛幻,來體驗一種朦朧的快意。
這里不愁銷費,這里不愁市場,更不用擔心票房。
那些被激情四射的搖滾音樂潦撥得顛狂的人們,被狂轟狂躁追逐下的人們,神經(jīng)已經(jīng)失控的人們,他們不斷向樂池拋擲鮮花、絲巾,慷慨地揮灑鈔票錢幣....
阿波羅搖滾樂隊吹唱得越賣勁,臺下擲向臺上的鈔票就越多。
阿波羅樂隊隊員們只管淘金,錢袋鼓鼓,滿盤滿缽。
就這樣,夜總會、咖啡廳、酒吧、歌廳,一處接一處。
時代潮流、時代產(chǎn)物,通俗歌曲,現(xiàn)代音樂,為他們帶來發(fā)財契機。
異釆紛呈的多元化藝術,滋生著一群最年青,最光鮮的一代新生貴族。
朵兒、彼得一行人就是這樣的貴族。
蓉城之夜。
就像一首歌里唱的一樣:
白天不懂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