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玉沐生怕女兒住院寂寞,安排全家人輪流陪護。
實際上陪護任務主要落到妻子花一紅和大女兒芙蓉身上。
大女兒芙蓉姐姐也沒功夫,她忙得來只有晚上回家睡覺,白天一整天陷在劇團里。
晚上還得去柳莊,那里的戲友等著她。
陪護朵兒的事,一紅媽只好拉上楊干媽。
玉沐生外面應酬交往多,不像以前那樣一大早提著鳥籠子到人民公園遛遛心愛的鷯哥兒。
或者邀約一大幫密友,茶友,一齊聚會他的怡雅茶室。
海闊天空,談天論地。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如果沒有這幫子朋友,玉沐生這輩子真不知該怎么活。
而今他為川劇改革忙得來早出晚歸,一日三餐很少在家吃飯。
偶爾吃頓飯也是三扒兩口。
連喝酒,都沒有那閑功夫。
他與童指導共同研究出一個計劃,訓練方案有了,實施起來主要還是落到童帥一個人身上。
不知為什么,他現在的行動有些神秘,連妻子花一紅都不知丈夫的去向。
一大早胳吱窩夾個黑皮公文包,推著飛鴿牌自行車,你問他要去哪?他吱吱悟唔不知可否。
經過天井時,還是鷯哥兒對他先打招:
“爸爸,bye、bye!“
玉頭兒`嗯嗯'兩聲,匆匆忙忙,騎上自行車,對對直直,前面抵垅倒個拐拐,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一到晚上,不管玉頭兒多晚回來,那乖巧的鷯哥兒,就在鳥籠子里蹦跳迎接:
“歡迎,歡迎!“
以前,再煩惱的事情,只要和鷯哥交流,什么不愉快都拋在腦后。
牠簡直成了家里的開心寶貝,成了不可缺少的家庭成員。
但是,最近連鷯哥兒都被他冷落了。
連喂鷯哥兒的飯食都落在了一紅媽一個人身上。
再說,花一紅將老頭子怪異的行為給夕陽紅合唱團的伙伴們說了。
時不多久,就有人報告花一紅:
你那老頭子有人在金沙遣址看到他。
還有人說在大慈寺拍賣行看到他。
又有人說在城南舊文物商店看到他。還蹲在地上,好像在淘寶。
現如今女兒住院了,老頭子不陪都不行。
這天是周日,玉家兩個大忙人,玉沐生和玉芙蓉一起去醫院看小女玉朵兒。
他倆先到超市買了蘋果,香蕉,火龍果,還有朵兒喜歡的零食什么的,花花綠綠提一大筐去了醫院。
一進門,芙蓉姐姐奔到妹妹面前,兩姐妹親熱抱在一起。
妹妹嬌嘀嘀地說:
“姐姐,你到哪兒去了,你怎么不來看我演出?那么精彩,千載難逢難得一見的選秀比賽,你怎么不來?“
老爸接過話來:
“你姐現在忙得很,她和童帥在劇團訓練了一天,晚上還要趕去柳莊為戲友們清唱,我沒讓她來。“
朵兒說:
“難怪,那天晚上我們的選秀比賽都快結束,童帥才來。
怎么,你們訓練了一整天?“
“是啊,緊張得很。“
姐姐回答。
“怎么樣?童帥還行吧?他那套訓練方法大家都能接受嗎?“
朵兒問。
“不盡然,有點麻煩,柳伯那家子人油鹽不進,抵觸情緒大得很。
他家幾個兒子不來,手下那幫徒弟也不來。“
“那咋辦?“
“還能咋辦,訓練不能停啊,該訓練還得訓練。“
姐妹倆說得鬧熱。
這時,阿波羅搖滾樂隊全體人員,朵兒的伙伴們來醫院看望朵兒。
珍妮手捧鮮花,其余人手里提著玲瓏滿目一大堆吃的。
一進門,珍妮小姐像一只燕子似的飛到朵兒面前,張開雙臂,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朵兒激動地說:
“想死我了!親愛的。“
珍妮說:
“我們也想你!“
彼得,巴郎,喬治同聲說:
“我們都想你!“
訴說一陣之后,珍妮突然說:
“怎么,沒有看見那個帥哥童帥?“
玉頭兒爸爸說:
“他最近很忙。“
朵兒對姐姐說:
“咿,你們不是天天在一起的嗎?他到哪里去了?“
沉默一會,突然珍妮叫了起來:
“今天星期幾?“
大伙同聲說:
“星期天呀!“
珍妮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今天在哪里?“
“他一定去了那里。“
芙蓉問:
“哪里呀?“
珍妮神秘的呡笑一下,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