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先是頓了頓,好像有點意外,而后立即磕頭道謝,“謝少夫人!奴婢一定好好干活!”
齊纖婭頭也不回的走向正廳。
純兒沖著牡丹哼了一聲,追隨主子而去。
“小姐,干嗎還不趕她走?像她這種背叛主子的狐媚子,留下就是禍害。”
“我想給她一次機會,她犯的不是大錯。不像是那種利用主子的信任,偷取什么或者出賣信息的惡婢。”
“可她品行不行!再小的錯也是錯,難保以后她再害你。”
齊纖婭頓住步子,微微思慮了會兒,意味深長地說:“我知道,原本也是趕她走的,可是看她很努力、很努力的爭取留下來,有點感觸。人的生命是沒有貴賤的,有貴賤的只是出身。她出身悲苦,已經(jīng)很可憐。左右,不讓她留在身邊,先給她條活路吧。若為著這小事,趕她出去,你看她那脾氣,真有個什么想不開,或者遭遇到什么不幸,我這心里……”
“小姐,你真的是太心善了,我真怕你是被她騙了,在我看來,她就是想留著機會勾引姑爺。”
齊纖婭轉(zhuǎn)頭透過窗口,朝那屋內(nèi)的影子看了看,笑,“若他想被勾引,府內(nèi)外的小姑娘分分鐘鐘的事兒。怕著一個牡丹作甚。”
“小姐你心真大……”純兒完全沒話說了。
齊纖婭突然目露戲謔,以指背輕刮了下她肉嘟嘟的小鼻子,“怎么了,難道你就不喜歡你家姑爺?”
純兒全身一震,嚇的臉都刷白了,“小、小姐奴婢冤……”
齊纖婭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快走幾步踏進(jìn)了屋門。
里間,小相公依舊用隨意卻不失風(fēng)情的姿態(tài)依著被子看書。
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
不是,你閑來無事,你拿盆花呀拿把扇子呀什么的看看不是也很好嗎?
聽到她進(jìn)來,那廝云淡風(fēng)輕的抬眸看她一眼,“以后再敢偷溜出府,我就休了你。”
“……”齊纖婭感覺自己一張笑臉被人打了?這開門見山的話把她給噎的,老沒面子了。
“你敢休我,我就毒死你。”
司雪面上無動靜,嘴角卻微微的抽動,眉眼瞬間溫柔,看得出內(nèi)心是極其的喜悅。
齊纖婭一屁股坐到紅椅上,抬起一條腿踩在椅蹬上,揚著下巴,抖著手里的扇子,痞氣側(cè)露地說:“要休也是我休你,你欠老娘那么多錢,吃軟飯的還有理了?”
司雪瞪了她一眼,看似訓(xùn)斥鄙視卻隱約的帶著一絲的寵溺。“一身銅臭味兒。”
齊纖婭俯下身子,湊的他很近,盯著他的臉,道:“沒有銅臭味兒,哪來的飯香味兒。你們這些沒良心的人,總是享受著人家,又嫌棄著人家,虛偽。”說這話,不知怎么的仿佛有點別的意味。
司雪這才抬起頭來,拿手中的書卷輕敲了下她的肩膀,“你看看你這副寸草必爭,咄咄逼人的模樣,就不懂得收斂點兒。”言語中既有點打情罵俏,又略帶嘆息無奈。
齊纖婭疑惑的看著他,今天是她頭一次見他這么多豐富的神情,有點兒不怎么看的懂。年紀(jì)輕輕的,作出副多老成的樣子。
“我方才若是退讓半步,可就被人欺負(fù)死了。哼,回來你還給老娘下馬威!”
司雪望著她,看著她生動單純的樣子,心里覺得有一股暖流緩緩溢出,慢慢傳遞到他的四肢各種,讓他覺得全身舒暢。她原本也很好看,只是在他面前總有著大家閨秀的約束,而現(xiàn)在,她雙眼里的光亮,總能照進(jìn)他的心底。他喜歡她現(xiàn)在這份恣意,在他面前那種完全放開的信任,讓他覺得踏實。
甚至,連有時候她的狡猾,對他的恐嚇威脅各種小心思,都很可愛。
“知道是錯的事,為何還去犯?不是自找的?”與她拌嘴,越來越有意思。
齊纖婭側(cè)頭想了想,突然咧嘴一笑,又湊上前,道:“說起來,今天我是真的得謝謝你。”
司雪迎著她的臉,壓慢了氣息。她的眼睛睜的很圓,瞳孔大又黑,這樣望著他,就像是里面隱藏了千言萬語。
緩緩垂下眼簾,不自然的想去躲避。“謝什么,你說的,夫妻乃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幫你也是幫我自己。”
“螞蚱的梗你用的還真順。”齊纖婭扭了扭肩,重新舒服的坐回椅子里,“哎,我說你是不是神算子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包里就有藥材的?”
“這有何難,你好不容易溜出府,既是神醫(yī),自己丈夫的身體怎么會不在意。”司雪輕描淡寫的笑了笑,又道:“再說,除了給我抓藥,你還能有什么耽誤不得的正事。”
齊纖婭不得不服,這家伙智商在線啊,確實這是最正當(dāng)?shù)睦碛闪恕K咽虑閿埖阶约荷砩希瑤退鈬@份默契合作的氛圍,讓她十分踏實,他這次主動的維護(hù),也讓她有一點點的感動。
“以后,莫再這么魯莽行事了。”司雪認(rèn)真而溫和的叮囑。
齊纖婭也難得的乖乖的應(yīng)了聲,“嗯。”
“天色不早了,歇下吧。”司雪說著拉了拉被子,慢慢躺下去。
齊纖婭也哦了一聲,出去梳洗。梳洗完后,回屋直接就去整理旁邊的軟塌。
這些天,她一直睡塌上。
他有傷,也就顯得很自然。
“來床上吧。”突然,司雪輕聲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