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芮心頭最恨的是齊纖婭,自然不是想這么蒙混過去,但是司夫人就不同了,左右不過是個庶子媳婦兒,如果庶子沒什么用了,庶子媳婦兒更不必在意。既然庶子愿意代罪,抓住這個機會收拾庶子才是正題,她也不想再在媳婦兒身上浪費心機。
“既然雪兒已經罰了媳婦兒,那母親就不追究了……”
“娘……”
司夫人用眼神阻止了司亦芮,接著說:“至于你,雪兒,你舊傷未愈,母親也不忍再罰你。只是在這里,母親總得交待幾句。芮兒呢,到底是你的姐姐,你應尊她幾分,見她與人有爭執,也該上前勸阻,怎么能讓未出嫁的姐姐,傷到了臉上?”
“母親教訓的是,都是兒子的錯,以后萬萬不敢再疏忽。有錯就該罰,兒子自愿?!彼狙┱f著,抬頭看了趙初一眼,趙初猶豫了下,舉起了戒尺,對著司雪的背部,重重打了下來。
“嘭”的一聲,司雪瘦弱的身板難以承重,身體前匍,口中吐出一汩鮮血,額頭上也沁出汗珠。
司夫人和司亦芮也小怔了一下,但看趙初毫沒手軟的力道,有些意外。原以為他是作戲,不想是來真的。
“再來?!彼狙┤讨尥?,堅定的催促趙初。
趙初面上不忍,但也只能再次舉起戒尺。
“住手!”突然,聽得門外一聲威嚴的喝斥,眾人都驚了一下,抬頭去看。
卻只見,他們司府的老祖宗司老夫人赫然走了進來。
司老夫人長年信佛,不常理會府內瑣事,所以她老人家一到,定是不同凡事,眾人都是嚇了一跳。
只見她不由分說,走上前舉起手中拐杖就打向趙初,“你這不知死活的奴才!是誰準你打我的孫兒,給我滾出去!”
“老夫人息怒,老夫人……”趙初慌亂的跑了出去。
見到救星來,司雪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竊喜或者得意,面色如常。
司夫人和司亦芮卻紛紛上得前來,顯得有些慌。
“娘,您怎么來了?”
“祖母。”
老祖宗不滿的看了她們母女一眼,哼了一聲,徑直走到主位上,轉身坐下。老祖宗個頭不高,身材也不胖,雖然滿頭的白發,但精神煥發,動作利落。
她一臉嚴肅的看向眾人,氣勢逼人的說:“司府里什么時候能私自打罰雪兒了,是當我這個老太婆死了么?”
司夫人聽聞不由得冷汗淋淋,連忙上前賠禮,“母親誤會了,兒媳并未罰雪兒。”
“哼,沒罰?”老祖宗從眼角瞥著司夫人,不悅地說:“那他怎么在你這里被打?我還沒眼瞎呢。我司家本來就人丁不旺,怎么,你們還想再打死一個?”
這句話一下說的司夫人面紅耳赤,趕緊的跪下賠罪,“母親,這是誰在您耳邊造謠生事,原是兩個孩子磨了點口角,兒媳只是問了問,是雪兒他自覺愧疚,自罰自打……”
“這話我聽著新鮮,就算是雪兒負荊請罪,那你坐在這邊是干什么的?你就眼睜睜的看著?”老祖宗氣的摔了下拐杖,又數落著道,“秋余,這么多年,司家讓你掌權,我老太婆可有束管著你?我兒子,為著你,只有司雪這么一個庶子,還將那個女人趕了出去,你還想怎么著?”
司夫人聽得心驚肉跳,難堪不已,小聲求道:“母親,當著孩子們的面,就別說這些了?!?/p>
“怎么不能說?今天出了多大的事兒,我孫子都快沒了,還想讓我老太婆不管不問?秋余呀,雪兒到底是盛兒的骨肉,是我們司家的血脈,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他剛剛被他爹打的傷痕累累,你怎么還能再打他呢!你是嫡母,從小你看著他長大的,一點都不心疼?”
“母親,兒媳怎能不心疼,方才我也是正要阻止啊。你不信可以問問雪兒,我可有說過罰他?”司夫人急了,直接把話丟給司雪。
司雪這時才氣喘吁吁的抬起頭,他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血絲,看起來十分的虛弱可憐,“祖母,母親確實沒罰我,只是,二姐受了傷,的確是孫兒的責任,大丈夫有錯當罰,雪兒甘愿?!?/p>
“哎喲,你看看,都這樣了還擔什么責任,快,快將雪兒扶起來?!崩献婺敢荒樀男奶郏钡拇叽?,但見上來兩個丫環,將司雪小心扶了起來,坐到了椅子上。
“快,拿那軟墊來。”老祖母忙不迭的吩吩?!袄仙碇挥袃蓚€孫兒,這出了什么事兒可怎么辦才好?!?/p>
司亦芮一直眼紅的看到現在,終于忍不下去了,臉拉的老長,不服氣地道:“祖母,你偏心。你看我臉上都傷成了這樣,你都不問,是他們先欺負的我,您怎么只關心您的孫兒,芮兒可是您的嫡孫女兒?。 ?/p>
“喲喲喲,芮兒啊。”老祖宗這才將目光轉向司亦芮,臉上也露出心疼的樣子,“我看看,真是可憐,都是祖母的心肝寶貝,誰受傷了祖母都心疼啊。你說說你們,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凈知道吵嘴斗架,不讓祖母省心?芮兒啊,你是個姑娘家,又是做姐姐的,別跟他們一般見識,要矜持、禮讓,秀外惠中,將來才能尋個好人家,是不是?”
“祖母!你這就是偏袒他個庶……”
“芮兒!”司夫人連忙打斷她,示意她退下,然后又對老祖宗陪笑道:“母親說的是,都是孩子們鬧著玩的,這點傷都不算什么,不該鬧的這么大,兒媳一定會息事寧人的。”
“哎,這就對了。萬事,當以我司府興旺為先?!崩献孀诼冻鋈孀涌山痰谋砬?,然后朝廳中掃了一圈,囑咐各位道:“你們記著,一家人要和和睦睦,誰都不許惹事生非,要是讓我老太婆知道,誰為著自己一點兒私利,就鬧得司府不得安寧,我就將他趕出去!”
眾人不敢反駁,都紛紛應聲:“謹聽老祖宗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