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目目躺在床上耳朵里塞著耳機聽著她比賽準備演奏的曲子,思緒卻飛得好遠,望著天花板發呆。
連紀謙楚從衛生間出來的聲響都沒聽見,直到她看見陰影在她旁邊移動才側過頭望向紀謙楚。
他穿著簡單的深色睡衣,頭發剛剛洗過顯得亂糟糟的,卻有一小搓頭發呆呆的立著格外顯眼。
秦目目望著他的身影沒有出聲,他像是無事可做也可能是佯裝有事可做,明明行李箱里只是幾件簡單的衣服他卻能自顧自折疊許久。
半響,她的視線才從紀謙楚的身影再次移到天花板上,雙手靠在腦后說道:“關燈吧。”
聲音不算太小,在他完全能聽見的范圍。
房間很小大概就二十來平米,角落處又放置了一套小沙發和茶幾。
格局顯得有些狹小,所以兩張床相隔不過兩米,伸手就能觸摸到的位置。
室內里很安靜,只偶爾外面有車輛飛馳而過的聲音,或者幾個酒鬼高談闊論。
秦目目思緒正隨著他的沉默而更加放空,心情更是沒來由的跌落到谷底。
“啪噠”壁燈開關響,她的視線就只余窗外偶爾照進來的路燈或車燈才能夠摸索。
秦目目把曲子暫停,隔著不過兩米,黑暗中聽覺更加靈敏,她甚至能聽見他翻身時床墊下沉再彈起的聲音。
不知過了很久,她依舊毫無睡意。
慶幸的是,好像隔壁也沒有睡著,因為她靈敏的察覺到他間或的動作。
“睡了嗎?”
她的聲音好似打破了房間里的平靜,在寂靜的黑暗里顯得格外悅耳。
“沒有。”是慵懶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
秦目目聽到他的回答,側身望向黑暗的那團陰影,借著月光她有時還能見到他的側臉,蒼白卻有棱角。
伸出手有節奏的敲擊了床中間的床頭柜,“你今天……”
“不開心嗎?”
空氣好像凝滯了一般,只余兩人淺淺的呼吸聲,剛才的話題猶如鵝卵石丟入平靜無波的湖面,沒有任何回應。
果然是這樣。
秦目目泄氣的嘆了口氣,心里有些難過,又轉身望向漆黑的天花板,想起他避開她時的動作,還有見面時總是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說道:“紀謙楚,你如果一直這樣,我真的會生氣。”
“就算你對我有什么不滿,你應該告訴我,我會改,而不是沒有任何緣由的,毫無征兆的,避開我,逃離我。”
“我……”紀謙楚的聲調突然向上調了好幾分貝像是急切的想要辯解,之后又好像認識到不妥乖乖的變回正常語速,
“我沒有對你不滿,”
“我……對不起,是我自己不夠成熟。”
聽到他的道歉,秦目目并沒有覺得輕松。
只是一句道歉而已,他還是沒有打算對她敞開心胸。
“紀謙楚,說來覺得好笑,我喜歡你喜歡的不行卻可笑的對你一無所知。”秦目目想起陳子朔對她說的話,卻發現好像都是對的。
他不愿為她敞開心扉,他對她的所有行為大抵是因為禮貌性的朋友關系,所以才會對她一直都是保持距離,甚至是禮貌的委婉拒絕。
這樣想才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出奇的合理,符合邏輯符合現實。
黑暗里,秦目目睜大眼睛有絲晶瑩從臉龐劃過,沒入發間然后消失不見,過程快的讓人察覺不到。
“對不起,秦目目。”
紀謙楚眼含絕望,之后閉上眼睛藏住所有的情緒,嘴唇紊動,語氣卻是強裝的平靜。
這句話卻好像點燃了秦目目心里所有的委屈不快,什么叫對不起!
要是是對不起她干嘛那么好心幫助她讓她心有希冀!
要是對不起她干嘛要答應做男女朋友!干嘛要吻她!
秦目目從床上跳起身,幾步跨上隔壁的床,動作大的險些從床上跌落下去,好在紀謙楚眼疾手快伸手托住了她的腰。
穩住自己身體的秦目目察覺到支撐著自己身體的人,終于爆發出來,蠻橫的撥開他的手,卻發現撥不開。
“你既然不喜歡我干嘛對我這么好,干嘛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忙!”
秦目目嘶吼道,抓住紀謙楚的衣領湊近他,那么黑的夜,她竟然能清晰的看見紀謙楚清明的眼睛里盛滿的苦楚。
可是仿若錯覺,那雙清澈的眼睛就是這么縱容著她,最后置她于毫無回旋的余地。
她沒有聽到他的回應,剛巧她也一點不想得到他的回應。
“就算你不喜歡我又怎么樣,就算你對我冷淡刻意避開我又怎么樣,我秦目目可不是碰見困難就當縮頭烏龜的人,”
“今天我就告訴你,”
“要是,我秦目目,不把你拿下我還就不姓秦了!”
最后秦目目再次湊近他,離他的唇瓣只一指之隔,兩人近的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她跨坐在他身上,雖然隔著被子卻依舊能感覺到這具身體的線條。
她的動作仿佛是摯愛情人之間的曖昧糾纏,話語也是:“紀謙楚,咱們走著瞧啊!”
——
次日九點整,秦目目慢悠悠的轉醒,伸手遮住灑在她臉上的陽光,一臉茫然的望著周圍的環境。
思緒放空好久,她才有對于自己已經是處于臨市的真實感。
自己在臨市。
那,紀謙楚呢?
秦目目頭轉身子不帶轉的動作,差點扭到了她的脖子,看著床上正安然入睡的一團,她才歇了口氣。
輕手輕腳的下床準備洗漱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來。
臥槽!
是蘇木這廝!
秦目目死命的按住手機的話筒,唯恐床上的人醒來,可是事與愿違他還是醒了。
從床上爬起來的身影惺忪的眼睛,一臉無辜的望著她,之后不知時間停滯了多久,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哪里,這是誰,這是什么時間。
不過等他有下一步的動作之前,秦目目已經披著衣服去了衛生間。
不到十分鐘,秦目目從里面出來,對昨天的事情還是耿耿于懷,僵硬著臉說道:
“你去洗漱,等下我朋友請我們吃飯。”
紀謙楚已經換好了衣服,一件白色千鳥格毛衣配上簡單的黑色長褲,也被他穿的格外好看。
悄悄的望了她的表情,沉默半響回道:“好。”
話畢,就立刻走去衛生間開始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