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目目看著從教室門口進來的身影，心里往下墜了墜。

教室里面的人還很少，紀謙楚也沒那么拘謹，見到秦目目的身影微微吃驚，將早餐放到桌面上。

伸手揉了揉她可愛的發頂，黑曜石般的眼里是滿滿的溫情:“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

秦目目欲言又止，最后只能裝作沒事的打開紙袋，問道:“你帶的是什么？”

“小酥餅和咸豆漿，”紀謙楚沒有錯過她臉上的表情，還有厚重的黑眼圈，

“你昨晚在干什么，沒有睡好？”

小酥餅小巧可愛，表皮酥脆里面又是玫瑰花餡，作料用的也實在，吃了會上癮。

秦目目塞了一個進嘴，聽到他問話連忙擺手:“沒干什么，就……昨兒鄰居有些吵才很晚睡。”

“是嗎？”紀謙楚并不太相信。

“是啦！”

之后一整個上午，秦目目猶豫該如何跟他開口，仔細想想其實要說出口很簡單，可問題是不管答應還是不答應，她都會覺得遺憾。

這到底關乎著紀謙楚的未來，秦目目手勢眼花繚亂的轉著筆，轉頭望向正在認真聽課的紀謙楚。

紀謙楚察覺到她的視線也望著她，表情帶著疑問，像是在說你為什么好端端的看我？

沉吟半響，她笑著說道:“下完最后一節課，我們去小樹林走走吧？”

“……好。”

小樹林一向人跡罕至，不知是不是秦目目心中凄涼，竟覺得吹過來的風都帶著一絲蕭瑟。

她攬著紀謙楚的臂膀坐在一處的長椅上，終于還是下定決心說出來:“昨天你奶奶過來找我了。”

紀謙楚臉色不愉，“她為什么來找你，對你有說很重的話嗎，你不必理會，我回去跟她說明白。”

“她說的都是關于你的，”秦目目有片刻的難過，垂著頭不想看他的表情，自顧說道，

“她想讓你去瑞士進修一年，封閉式學習，有幾次看望的機會。”

“不去！”紀謙楚斷然拒絕，可能察覺到自己語氣過激又加了句，“你不用管她，我親自回復她就是。”

“為什么不想去？”秦目目低低的問道，其實原因很清楚很明白。

“不喜歡她給我安排的路，”紀謙楚隨后抱著她的力道又緊了緊，帶著溫和的語調，“最重要的是……不想和你分開。”

“她有條件的，她說你要是去了她可以不阻撓我們的關系，可以給我爸爸一個交代，可以紀家執掌權，但凡你要她都可以給你。”

“你在開始說服我嗎？”紀謙楚臉色開始沉下來。

秦目目搖頭，試著牽住他的手，認真的說道:“我只是陳述去做這件事比不做這件事的好處多很多而已，紀謙楚，我不希望成為你前進路上的阻礙。”

“你不會成為阻礙，我要做什么我自己可以完成，她說的這些我一點都不在乎，”紀謙楚用著幾乎將她揉碎的力道，控制著自己的語氣，半響哽咽道，

帶著令人心顫的脆弱，“只要不離開你，目目，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不會離開你，只是去瑞士一年而已，你回來我們就可以無憂無慮的……”

“……這就是離開！”紀謙楚起身想走，卻被她一把拉住。

“我們的感情不會那么脆弱的，謙楚，你要對我有信心。”秦目目從后面抱住他，她感覺到他情緒變得異常激動，帶著惹人憐惜的慌亂自卑。

她拍著他的背脊，見他神情慢慢平靜，意識到癥狀所在，輕聲哄道:“我好不容易追上的男朋友，聰明帥氣又多金，對我還那么好，怎么會舍得離開你呢？”

“謙楚，我真的不愿意看你做錯誤的決定。”

秦目目說到最后聲音變的沙啞，雖然以后有的是機會完成曾媛開出的這些條件，可現在明明有一條捷徑放在他的面前，不是嗎。

掩在秦目目頸窩的人沒有吭聲，也沒有動作，只是打算消極抵抗這個全然倒戈的女生。

“你回去可以了解具體細節，”秦目目慢慢安撫著他的背脊，復又抱緊他，“只不過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不知沉默多久，紀謙楚豁然從她懷里離去，垂著頭背影帶著惆悵落寞。

秦目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像是默許她說的這些，沒有半分反駁。

朝他吼道:“你相信我，我不會反悔，以我秦姐名義擔保，我喜歡紀謙楚，我不會離開你！”

聽到聲音，他的背影頓了頓，卻又繼續往前走。

——

接連幾天秦目目都沒見到紀謙楚，她試著用手機聯系他，卻沒得到回復。

他應該是在考慮這個提議，秦目目這樣安慰自己。

在第六天的時候，秦目目終于按捺不住搭車去往紀謙楚家，剛下車就遇上了辛迪。

辛迪見到她有些驚訝，卻被她很好掩飾，“秦小姐，是來找少爺的嗎？”

“對，他在嗎？”

“在，”辛迪應道，得體的笑容微微有些收斂，“只不過少爺心情不太好，已經幾天沒出房門了。”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辛迪領著她進大廳，望著樓梯遲疑了幾秒后應道:“好的，秦小姐。”

秦目目心下思緒錯綜復雜，眉頭緊蹙，辛迪不動聲色的觀察她，聯想到少爺回來時的落寞樣和夫人的爭執，心里也有了個大概。

各自揣著心思走至紀謙楚門前，辛迪恭敬的朝她鞠了一躬:“秦小姐，少爺就拜托你了。”

“沒事沒事，別……別那么客氣。”秦目目嚇得猝不及防，也擔不起這個禮。

隨后推門進去，還是和原先一樣的場景，秦目目沒有見到人，心里著急腳下步伐加快，推開臥室的門發現人影靠在陽臺上。

一動不動，仿若失了生機。

秦目目血液都開始往回倒流，全身發冷，三步并作兩步沖至他跟前，他身旁滾落了許多酒瓶。

發現他帶著宿醉時的神色，瞇著眼睛臉上盡是疲色，他自己穿的實在單薄，秦目目打算把他抱到床上。

可就算他身材并不健碩，到底體型大，秦目目使出渾身的力氣也奈何不了他。

倒是這三番兩次的動作把他折騰醒了，紀謙楚臉色極沉的望著面前他朝思暮想的人，也許是喝醉了，渾身的氣場變得有些可怖。

就這樣單單看著你不說話，都能讓你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