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秦目目承受了比之第一次還要痛苦的時刻,狠狠錘了下床,發現身邊已然沒了人。
昨日消停完已是凌晨,墻壁上的時鐘才轉向十一點。
不禁腹誹:果然是泰迪精,難以想象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哥在床上竟是如狼似虎的可怕模樣。
她的肚子開始唱空城計,無奈起身,雙腳觸地后一軟摔倒在地,這次是真的摔倒在地。
憤恨的錘了下地板才顫巍巍的扶著床站起來,洗漱時秦目目望著脖頸上的幾個痕跡皺眉。
不過好在她有一條木耳邊的襯衫裙,領子高度堪堪能夠遮住。
她編著頭發的時候,眼睛余光就見紀謙楚端著飯菜進來,撇嘴不想理他。
倒是他昨夜魘足,臉上都帶著幾分笑意,上前抱住她:“很漂亮,吃飯吧。”
“不想理你。”她將編好的辮子自耳后盤到后頸處形成一個團,最后再別上一朵裝飾花,就算大功告成。
紀謙楚見她編好了才敢動作,把她抱起坐在一旁的桌上,用懺悔的語氣卻毫無半分可信度:“我保證下次一定不會這么蠻橫,先吃飯好不好?恩?”
“先存著,現在吃飯。”
她見到桌上的菜色食欲大開,肚子叫的更歡快,哪里還管的上其他。
提前半小時到那兒,那位名叫Julian的心理醫生已經候在那兒了。
她十分有氣質,面目柔和,是個容易讓人卸下心防的美麗女人。
“你們好,這位漂亮的小姐應該是Addison的女朋友吧?”顯然Julian也聽到不少八卦。
秦目目笑了笑,僅一面之緣就對她頗有好感:“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好,廢話不多說,我們開始吧。”Julian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筆,動作快速的在紙上劃著什么。
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后,秦目目就被請離了出去,應該是在進行深入交談了。
她在倒是有諸多不便,秦目目默默的用腳尖劃著地。
但很可惜緊閉房門的房間內并不是秦目目料想的那樣,談話間可以了解到Julian和紀謙楚很是熟稔。
“你的女朋友知道你的情況嗎?”Julian揶揄的挑挑眉。
紀謙楚似是不耐,卻還是回復道:“翻到過我服用抗精神病的藥物,從我幾次性情大變中她應該會有些底,你無需跟她說太詳細,也不要隨意糊弄,所有事只需圍繞我快好了這一點進行就可以。”
“你就打算這么敷衍她?你奶奶可是專門派我來開導你而不是騙人吶。”
“你幫我這次,寧舒爸爸那邊我會幫你。”
Julian是寧舒的小姨,卻在寧舒媽媽去世后對她爸爸產生了情愫,卻由于種種原因不能和他在一起。
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遺憾。
“成交!果然呀,你比那個只知道給錢的奶奶好太多!”
Julian從抽屜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東西,一摞全扔至他面前,“你看看可還滿意?你這么騙人家小姑娘,萬一人日后發現可就慘了!”
紀謙楚快速的翻閱手中的材料,無外乎一些鑒定報告測試結果等,聽到她的話,眼里閃過堅定:
“不會,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嗤,裝一輩子這么累,也隨你。”
一個小時后,秦目目被叫了進來。
眼神觸到面色難看的紀謙楚,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問道:“怎么了?不舒服嗎?”
“不用擔心,只是認清楚一些事實而已。”Julian執起職業性微笑,示意她坐下,雙手交疊置于腹部,身體向后仰說道,
“既然你是他的女朋友,那有權利知道他的病情,有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想聽哪個?”
秦目目皺眉,“壞消息。”
“Addison病情復雜,小時有過一段時間自閉癥歷史,之后又因喜歡上你而有偏執型人格障礙傾向,所以有時候會因為一點小事和你爭吵,這點希望你多照顧,最后除去這些還有輕度抑郁癥,”
“大致應該是這樣沒錯,這些是剛才所進行的一些測試,你可以看一下。”
秦目目接過,面色凝重的翻閱:“可會有生命危險?”
“這就是我要給你說的好消息,”Julian哇偶一聲,眼神瞥過臉色冷淡的人,說道,
“雖然他有這些病史,但上帝保佑,他現在病情漸趨平穩,已經有好轉跡象了。”
“好轉?”
“對,其實只要每天保持良好的心情,不在乎太多,不要求太多,心理上的疾病總會慢慢轉好的。”
秦目目專注的又聽了許多注意事項,才被紀謙楚牽著走出來。
“這下你能放心了嗎?”他臂膀環過她的肩,眼里含著暖意。
“嗯哼。”她頗為滿意。
“好,那我們回家做你一直想吃的牛腩飯。”
“咦,你忘記你晚上有報告要寫嗎?”她戳戳他的臉頰,咧嘴笑,
“和我在一起以來,你可是越來越懶了哦,就算我住進來也是你把一整年的親人探視時間都調在一起的原因,但和你比起來到底不同,紀同學可是要學習的人呀。”
俗話說甩掉包袱一身輕,秦目目現在就是這樣,好像經過一段慘淡時光后,所有的事物都往好的方面發展,有著生的希望。
紀謙楚對課業頭一次有了厭煩的感覺。
一個月的假期轉瞬即逝,秦目目訂了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票,現在正在收拾行李。
紀謙楚看著慢慢搬空的衣柜,孤零零的只剩下衣架,到嘴邊的話不知用了多大自制力才壓了下來。
“謙楚,幫我想想還有什么東西要帶的嗎?”秦目目往自己行李箱塞著衣物。
他憑著記憶幫她搜羅,還真想到一件,從陽臺處拿過一個衣架,上面掛著一條今天上午洗凈的內內。
“這個。”
秦目目隨意抬頭看,手下動作一下子就頓住了,望著紀謙楚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的無措模樣,眼里又生出興味。
踮腳攬住他的脖頸,伸手將衣架勾回自己手里,再明目張膽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突然想起來,離別前都沒送什么東西送給你。”
“恩。”紀謙楚腦海里只剩下蕾絲花邊。
她復又雙手抱住他,展露出甜甜的笑,“那把這個送給你好不好?”
他的臉連帶著脖子都紅了個透徹,秦目目搖晃了幾下,在他耳邊說道:“在你想我或者你有需要的時候,它的作用不是很大嗎?”
要跟秦目目比臉皮厚的話,大概只有馮玢兒能凱旋。
最后秦目目就被懲罰在了床上,直到次日十點才醒,渾身酸痛,使不上一點力氣。
行李箱的后續工作和其他例如護照身份證件零錢等等都由紀謙楚整理。
他不知使了什么招數,竟然能陪送,秦目目倒是管不上其他,全程都是戀戀不舍的望著他。
臨近安檢口,紀謙楚抓著她就是一個深吻。
“你好好的哦,有時間咱們視頻吶。”秦目目拖著行李箱,摸摸他的臉。
“好。”
“那我走啦!”
“……等等。”紀謙楚叫停了她,猶豫半響將她抱在懷里,“你是我的,學習最重要。”
前言不搭后語的兩句話,秦目目竟然能聽懂,點點頭便向他揮手正式道別。
他見她真的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原地站了好久才垂眼嘟囔了聲:“還說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