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站著的人幾乎都是二十歲左右的模樣，靈使們在人群中很容易辨認出來，因為他們都是穿著與火弦一樣的衣服，表情都是相似的冷淡和疏離，與好奇四望吵吵鬧鬧的驅靈新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周揚所說，女性的靈使比較少見，或許占靈使總人數的百分之十，不，或許這個比例更低。

越往前隊伍就越窄，漸漸變為只有兩人并排站立的隊伍，陳曦試著往隊伍外圍走，但卻發現自己好像只是在原地踏步，周圍雖然沒有阻力，但他卻只能被限定在某一范圍內，這讓他想起來在空間通道的經歷。似乎周圍有無形的東西在阻擋著，其它人也注意到了，他們伸出手去觸摸，什么都摸不到。

“請同學們按順序排隊入場，典禮馬上開始。”

周圍又響起了那聲音。

之前火弦說經典傳承班的新生是擁有已故驅靈師魄種的人，那也就是說那些驅靈師都已經不在，或者說死了，陳曦看了看廣場上站著的經典傳承班的驅靈師約有三四百人的樣子，不管那些魄種何時與他們的靈魂融合，看這些驅靈師的年齡，時間也不超過三十年，三十年間有三百多的驅靈師死亡……這世界看上去似乎美好平和，莫非是驅靈過程中死亡的？那自己……

細思極恐，陳曦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火弦，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經典傳承的新生？有多少新生，就有多少死去的驅靈師……最多不超過三十年，三十年間這么多驅靈師死去，你不覺得很恐怖嗎？”

火弦似乎不太明白他在說什么，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后才反應過來。

“不是三十年，是從建校開始到現在，一百三十年。經典傳承班有相當一部分新生無法通過考試成為初級驅靈師，不能完美融合的話魄種會離開，再尋找新的靈魂，直到穩定于新任驅靈師的體內。剛才那位驅靈師，他的魄種來源是一名叫做黃原的驅靈師，在他之前有四位新生都擁有過這魄種，雖然順利被學院錄取，但并沒有通過初級考試，魄種脫離后，那些沒能通過的人就回去做的普通人了。你明白嗎？并不是擁有了魄種就一定會成為驅靈師。”

如果這么解釋，還勉強可以理解。

“你所看到的學院世界一開始并不是這副形態，那時候的環境氣候非常惡劣，先驅們付出自己的生命改造了這些山系，使它們變得溫和，即使到現在，在某些地方你還可以看到很久以前的世界的影子，比如大澤區，一片蠻荒，曾經就有一些驅靈師誤入其中，要么再沒回來，要么回來就變得瘋瘋傻傻不再適合做驅靈師。”

有幾個新生聽到火弦在講就轉過身子來看著，火弦看到后就沒再說下去了。那些新生又轉過身去，輕聲地與他們的靈使交談。

按火弦的意思，自己并不一定能順利通過考試成為驅靈師，不，應該是很難通過才對，陳曦心中又有了新的疑問，驅靈師，是從哪兒來的？最初的那些驅靈師是人還是……不知為何，陳曦的思維忽然開始混亂起來，幾乎是毫無征兆的，在他想到一半的時候，他好像忽然忘了自己在想什么，心中只剩下對初級驅靈師考試的擔憂，那些關于驅靈師的疑問一下子就從腦海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多時兩人便按順序來到了報到的桌前，那里坐著一對穿黑色制服的男女，他們比靈使的年齡大一些，約三十歲上下，表情也柔和生動很多，那女性是披肩長發，與林潔有幾分相像，桌上放著兩個小小的白色盒子，盒子頂部是類似于液晶屏幕的樣子，學著別人的樣子，陳曦掏出了那張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通行票。

那女性接了過去，拿在手里。陳曦又向那男人交出了自己的徽章，那男人接過去把徽章放在連接著兩個盒子的一個棕色底座上，原本暗淡的底座就發出紅光來。

陳曦伸出右手，掌心向下壓在那液晶的屏幕上，掌心傳來了冰涼而柔軟的觸感，像是按在了膠水中。

“身份核驗通過，歡迎你，陳曦！”那白色的盒子發出機械的女聲。于此同時那張被握著的通行票也燃燒了起來，很快就化為了淡藍色的粉末，然后消失不見。

陳曦抬起了手掌，看到那屏幕上顯出自己手掌的形狀來，淡綠色的掌紋，所有的指紋都清晰可見。

“身份核驗通過，歡迎回來，火系靈使貍！”一旁的火弦也做了與陳曦的一樣的動作，那盒子卻說了不同的內容。

那位女性微笑著朝陳曦伸出手來，“歡迎你，學弟！”

陳曦與她握了手。那男人取下陳曦的徽章，又遞給陳曦，同時也與他握了握手。

“請保管好你的徽章，里面有學院的永久通行票，祝你學習愉快！”

陳曦跟著隊伍走進了玉蘭樓。

玉蘭樓內是一個高大而開闊的大廳，周圍是一圈環形排列的房間，大廳正中有一塊地方發著淡藍色的光芒，有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站在那里，滿臉含笑，陳曦跟著隊伍走過去站在了那塊地上，剛一站定，陳曦的面前就出現了塊透明的屏幕，上面顯示著樓層，并配備了每層樓的簡單文字說明。

“同學們，這是大樓的升降系統，我們要去的是10樓的大禮堂，請大家點擊十樓。”

周圍接連傳來嗶嗶聲。陳曦也點了十樓，剛移開手指，那屏幕就消失了，外面的樣子也變了，陳曦已經來到了大禮堂的門口，門口也站了穿著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員。

到這里，陳曦就與火弦分開了，火弦從禮堂旁邊的樓梯走上去自另一個門進了禮堂，陳曦則直接從禮堂的正門走了進去，進去之后他就看到了寫著自己名字的椅子，在一堆椅子中非常顯眼，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感覺。禮堂內秩序很好，陳曦落了座，身后不遠處禮堂的二樓環形安排了很多的座位，坐了穿著同樣衣服的靈使。

陳曦在那些一樣衣服和表情的人中搜尋，竟然沒能直接找到火弦，找了很久才找到火弦，火弦正在看他，應該是早就發現了他。

禮堂沒有什么獨特之處。正對著陳曦的位置是一個舞臺，舞臺上懸掛著紅色的幕布，幕布中央是白底紫紋的巨大的玉蘭徽章。

不多時，典禮就開始了。

主持人出場的時候全場都沸騰了。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每人都見過的林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