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可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陳曦已經忽略了花蔓蘿和周揚都是陌生人這個現實。作為唯一的向導，金蓮帶他們吃了酥云包，又去喝了映雪湖水所做的飲料，冰涼甘甜，沁入心脾。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自然的多了，大道兩旁的攤位上食物陳曦只要看上了就會去排隊，反正是免費的。有蒸的丸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像是魚丸，但又比魚丸好吃。有烤的蘑菇和蔬菜，像是平菇，可又比平菇大很多，嚼起來很多水分，還有看上去很像番茄的水果，無籽無核，薄薄的果皮包著飽滿多汁的果肉。當然還有些看起來非常熟悉的食物，比如萬能的炒飯和炒面、香脆的烤餅、松軟的面包、香軟的包子等等，不管是熟悉還是陌生，陳曦差不多把整條街上的東西都吃了個遍。每到一個攤位前只要出示徽章就能得到食物，但也有很多顧客并不是新生，雖然一個酥云包賣到5比銖，一顆丸子1比銖，一串烤菇要6比銖，但還是會有很多人買，雖然對于學院的物價并沒有什么概念，但陳曦還是很慶幸自己是新生。

當他感覺走路走些吃力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吃撐了。

氛圍是奇怪的東西，盡管陳曦已經吃撐，但當他看到面前捧著食物的人來來往往時，居然又想吃了。那些他吃過的東西雖然口感都很清淡，沒有大醬大辣，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特別好吃。

金蓮吃的比陳曦還多，陳曦已經停了下來，她卻還在吃。不過，有些奇怪，好像少了什么。

陳曦打量著兩旁的小攤，沒有肉，如果他吃到的丸子也是素食的話，這條街就是素食街。

他又看向金蓮，正在咀嚼一個米團子。她好像很久都沒吃東西的樣子，注意到陳曦的目光后她也沒停，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

“我們的靈使也免費嗎？”陳曦問周揚。

“是啊。”周揚看了看金蓮，似乎并沒有覺得奇怪，“反正之前的商家都沒收錢。”

“對了，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條街上都是素食，好像都沒有肉。”陳曦說道。

一旁的金蓮好像忽然被嗆到了，不住地咳嗽。

“你說什么？”她抬起頭問陳曦。

“我說這里沒有肉。”

“你可別再說這個了，我們才不吃那種東西呢！正經的驅靈師誰會吃肉啊！”金蓮的語氣聽上去有些不太友好，似乎還有些生氣，好像陳曦說了什么冒犯她的話一樣。

可陳曦只是隨口一問，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意思。

“肉怎么不正經了？”陳曦仍是不解。

“對啊……”花蔓蘿也跟著應和。“我們剛來這里，有很多東西都不了解，難免會有疑問。周揚，你能解釋陳曦的疑問嗎？”

周揚搖搖頭，三個驅靈新生齊刷刷地看向金蓮，金蓮撇了撇嘴，然后朝著人少的地方走去，三人也跟了上去。

他們四人一直走出了大道，接著轉向右邊，沿著一條小路走著，又跨過了一條上山的人流，最后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樹林邊上。

樹林邊上有一條小道，小道邊上隔一段距離就放著一條長凳，他們走過去挨在一起坐下來。

這里很安靜，透過面前的楓樹可以看到人影在移動，熱鬧聲音從遠處傳來，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他們走了很久，剛好坐下來歇歇。

“好累，腳都酸了。”花蔓蘿說道。

陳曦看向金蓮，金蓮看著遠處的人流開口了。

“動物與植物最大的區別就是它們氣息，植物生于天地之間，吸收地之靈氣，天之清氣，一株植物一生的生長之地是固定的，在它身上你看得到風霜雨露，感受得到天地的溫度。它釋放的氣息是輕清純粹的。”金蓮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們身后的楓林，它的氣息是涼爽，干燥，金色的，這里雨少霜多，天高云淡。”

陳曦也跟著閉上眼睛吸了口氣，是涼爽而又干燥的氣息，還有植物的氣味，如金蓮所說，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天高云淡的秋天的樣子。

“但動物是不一樣的，它們以植物或者動物為食，將不同氣息的植物混雜在一起，它們可以遷徙移動，生活環境也不固定，它們的氣息不純粹，尤其是那些生性暴躁的食肉品種，或雜食品種，你無法預料它們的思想，它們的血液中流淌著情緒的種子，將暴烈之氣傳輸入食用者的體內，使之性情改變。暴烈之氣還好些，有些動物體內還蘊含著仇恨，殺戮，瘋狂之種，別說食用，我們都不會直接接觸它們。”

金蓮皺著眉頭，似乎在說著非常讓人嫌棄的東西，在陳曦看來，她的表情有些太夸張了。

“只是吃肉而已，我們以前天天都吃，沒你說的這么夸張吧？而且動物也不都是你說的那樣野蠻，比如——”

“比如誰？”金蓮反問道，“你的靈使嗎？你該不會不知道東方青木是怎么死的吧？！”金蓮盯著陳曦說道。

陳曦怔在原地，他想起銀星所說的話來了，周揚和花蔓蘿都看著陳曦，看他們的眼神也看得出來，他們知道火弦和東方青木的事，銀星說的可能是真的。

“沒話可說了吧？”金蓮繼續說道，“只有那些在墮落山的家伙們才會像你說的那樣去吃肉，正經的驅靈師根本不會去碰那些東西。”

“金蓮，你別太激動，陳曦只是問了一句，并沒有說他要吃肉，低維世界跟這里有很多區別，我們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和學習……”周揚打著圓場，金蓮的語氣也放松了一些。

“我并不是針對陳曦，只是動物在驅靈學院并不是很受待見，它們生性乖張難以琢磨，又太過自我，經常我行我素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不只是我，連高級驅靈師們都這么認為的。”

金蓮偷偷看了陳曦一眼，“以后不要隨便在別人面前提吃肉的事情，驅靈學院正統驅靈師是不歡迎這些東西的，學院的官方食物都是植物做成的，只有墮落街的那些人們才會偷偷吃肉，那些人們都是些自甘墮落的家伙，無止境地放縱自己的欲望，雖然學院并沒有對他們做出什么懲罰，但大家都知道要和他們保持距離，你們也是一樣……陳曦，我剛才的語氣有些重，你別太在意。”

話都說成這樣了，如何讓人不在意？先前被丹楓山的氣氛感染，誤以為真的和他們成了朋友，其實哪里是呢，互相之間其實根本都不了解。

“我想靜靜，你們隨意逛逛吧。”陳曦站起身來朝樹林里走去。

“喂！陳曦，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怕你有危險！我很敬重東方前輩！”金蓮在他身后喊到。

陳曦沒有回頭，周揚想追上去，花蔓蘿攔住了他，她朝金蓮和周揚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跟過來，然后就朝陳曦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