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青分開后火弦就去了墮落山的吼吼酒館,黑月恰好不在,火弦就到原來的位置坐著,一邊打量著酒館里的一切。
就在火弦前腳踏進酒館時,后腳就有人跟了進來,那人一進門就開始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什么人,火弦留意到了他,但因為被柱子遮擋著,那人一開始并沒有看到火弦,但很快兩人的視線就重逢了,那人看到火弦的時候明顯被嚇了一跳,接著就拉下了兜帽遮住自己的臉,然后就急匆匆地離開了酒館。
火弦感覺這人有些古怪,于是也站起身追了出去。
白天風月街的人比晚上少很多,所以火弦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低著頭急匆匆趕路的身影,那人正低著頭往風月街出口的方向走去,火弦于是飛快地追了上去,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火弦的追蹤,還扭頭看過兩次。他們兩人一開始還只是快走,但漸漸的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那人還撞翻了幾個行人?;鹣业亩得币呀洷伙L吹了下去,那人幾乎遮住了自己的全臉,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雖然他的速度并不慢,但他一直緊緊護著自己的帽子,他的粗布外套被風掀了起來,一片銀色忽然闖進了火弦的視線,原來那人穿著銀色的里衣。
莫非是驅靈師?!
就在火弦快要追上他時,那人忽然拐進了一條巷子里,火弦快趕到巷子口時里面忽然有人推了一輛滿載貨物的推車出來,火弦的速度因此減慢了,等他繞過推車沖進巷子里時已經找不到那人的蹤影了。
但火弦不是輕易放棄的人,這條巷子是風月街最出名的逍遙巷,巷子很窄,兩旁是兩三層樓高的房屋,門窗都朝向巷子開著,濃烈的香味涌入火弦的鼻腔,嗆的他直打噴嚏。這是狐女們為了遮掩自己身上的味道而使用的香料,從二樓的窗子里傳來男女的調笑聲?;鹣倚南肽侨舜蟾胚M了其中的某一棟房屋里了,只是他一時之間無法判斷他到底進了哪棟房子。
他緩緩地往前走著,這是他第一次來逍遙巷,護衛隊里的人曾經跟他談起過這里,就連白狼都曾經推薦他過來逍遙,但說實話,火弦對這些并不是很熱衷。逍遙巷二樓的房間窗戶很大,直接連著露臺,格局似乎都一樣。
很快,火弦就被盯上了,二樓的一個女子不停地朝他眨眼睛,她穿著輕薄的長裙,松松垮垮地套著一件薄薄的上衣,皮膚白皙,面容姣好,細長的眼睛微微上翹,有些慵懶地趴在欄桿上,看起來相當性感,但火弦不喜歡狐貍,它們心眼兒太多,又有體味。
他轉過頭看向別處,但那女子也并未放棄,直接扔下了手里的絲帕,粉色的絲帕不偏不倚地蓋在了火弦的頭上?;鹣矣行┫訔壍刈ハ陆z帕,他看了那女子一眼,對方正捂著嘴偷笑。雖然火弦討厭狐貍,但這狐貍的幻種卻讓他的暴脾氣都發不出去,甚至還有些窘迫??汕蛇@時對面房屋又走出來了一名女子,火弦只覺得眼前一陣濃烈的香風飄過,一片飄動的粉色就朝他飛了過來。
“這位小哥,怎么生的這么俊俏?”香軟的狐媚之音飄進了火弦的耳朵,直聽得他頭皮發麻。
他一把推開了那迎上來的女子,把手里的絲帕塞進了對方的手里,然后就往前跑開了。
忽然間他聽到某處傳來了對話的聲音,好像是狐女在質問。
“先生,你在找什么?!請你出去……”
他循聲找去,在某棟房子的二樓看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灰色身影,他直接躍上了那房屋的二樓,陽臺上和房間里都空無一人,那對話聲還在繼續,二樓進去居然不止一間房屋,里面空間很大,那些從外面看起來相互獨立的房子在內部互相連通,處處皆是胭脂香味,和著靡靡之音,一樓幾乎沒有房間,但是有假山有魚池,甚至還有小橋流水亭臺樓閣綠樹飛花,完全就是一個隱藏著的室內園林,不時有對對男女從中經過,落下一陣讓人掉落雞皮疙瘩的歡笑聲。
二樓的房屋分布略顯隨意,火弦在二樓的室內走廊上走著,視野變得出奇的好,他能清楚看到一樓的情景,也能聽清二樓的聲音。有藤蔓從屋頂垂下,落在走廊上,走廊是粗糙的原木鋪就,有幾分野性的感覺,房間內燈火閃爍,火弦又看到了那灰色的身影。
那身影竄進了一個房間里,火弦直接飛到那房間門口,直接推開了門,卻瞥見那人直接從窗口躍了出去。他剛剛趕到窗戶邊上,忽然就被誰抓住了肩膀。
“小子,看你好一會兒了!你這是不把你大石爺爺放在眼里啊!”
就這么一會兒工夫,他看見那灰色的人影朝巷子外面跑去了,接著一轉彎就消失不見了。
“大石!”開口的同時火弦也肘擊了大石的肚子,大石吃痛松開了手,原是一肚子火氣,看到火弦的時候瞬間就慫了下去。
“貓哥!怎么是你?。磕阍谶@…..干嘛呢……”
“剛剛我在追一個鬼鬼祟祟的家伙,你這一攪和,人已經跟丟了?!?/p>
火弦轉身拍了拍大石的肩膀,“痛嗎?”
大石點點頭。
“下次直接出手,少說話?!?/p>
說完這話,火弦就轉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貓哥,你去哪兒?!”大石喊道。
火弦沒理他,直接朝巷子口走了出去。
回到吼吼酒館后,火弦發現黑月已經回來了,正在吧臺同客人聊天。相比于夜晚,酒館的人少了一些,所以火弦一踏入酒館黑月就看到了他。兩人對視后黑月就走出吧臺朝倉庫走去,火弦會意也走了過去,不多時,他們又坐在了黑月的房子里。
“正好我找你有事要說?!焙谠抡f道,忽然黑月皺起了鼻子,“什么味道……”
火弦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身上,那股香味還沒消退,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扔手帕的女子了,臉上忽然就發起熱來。他這樣子全被黑月看在眼里,再抬頭時正好看到黑月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
“喂,不是你想的那樣!”火弦辯解道。
“人之常情,沒必要太較真,都可以理解?!焙谠滦Φ馈?/p>
火弦差一點就把剛才追人的事情告訴黑月了,但又怕越解釋越有鬼,索性放棄了。
“算了,不解釋了。來說正事,有關石頭你調查到什么了嗎?”火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