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要去申請諒解書,按要求書寫,證明我沒有違背靈使的工作,我離開你的時候你是知情并且同意的。這樣我就有一條罪名可以免除。”
“第二,你們一定要看護好鯪鯉,說實話,我感覺不太好。你現在記住幾個人名,萬一我真的發生了什么,他們會幫助你。一定要記住。”火弦抓過陳曦的手,在他手心里寫下了幾個人名:白青,黑月,魚婆婆,大石。
“當然還有你的搭檔。”火弦說的是花蔓羅,陳曦點了點頭。
“第三,我實在想不通有關無憂石的指控是從何而來,我根本都沒有碰那東西……太過蹊蹺……但應該是跟墮落山拖不開關系,多查一下這方面的信息,我必須知道真相,才能洗脫嫌疑……”
陳曦點頭。
火弦看了看門口的方向,然后繼續說道:“還有,很快就要對我進行庭審了,如果庭審前你完全沒有查到什么線索……你還要找一個人。”
“誰?”
火弦抓著陳曦的手,在他掌心寫下了穆羅的名字。陳曦以為自己看錯了,有些吃驚地看著火弦。
“當年是他力保我,我才沒有被除去靈使資格。你沒有看錯。”火弦說道。
陳曦點了點頭。
“還有,當年有人做了偽證,雖然學院沒有公開他的身份,甚至連那個做偽證的人是否存在都不好說,但我覺得這事與一個人是脫不開關系的。”火弦在陳曦的手上寫下了“夏桑“兩個字。
“他?!”陳曦看著火弦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搞錯了?他為什么要那么做?”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不管怎樣,這次又是這樣類似的舉報,讓我不得不懷疑與他有關,你要提防著。等這件事了了,我會把以前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你,一字不漏......”
“還有其他要交代的嗎?”陳曦問道。
火弦搖了搖頭。
“那好,你先告訴我,我走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那天我離開酒館去找你,但是你那個朋友,白狼那邊的大個子,挺粗魯的那個人,叫什么來著......”
“大石。”
陳曦愣了一下,方才火弦寫下名字的時候他還在想,到底誰是大石,原來是他。
“哦,大石告訴我說白狼找你有事,我沒見著你,就直接回去了。那之后呢,發生了什么?”
“他應該是知道我經常去吼吼酒館,花了很長時間告訴我做好自己的巡邏隊長就可以,不要去招惹其他的是非。他雖然沒有提鯪鯉的事,但我總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后來我又去了一趟北山礦場,石人阿泰你還記得嗎?”
陳曦點點頭。
“我又跟他打了一架,很奇怪,他的風格,還有動作招式,都與之前完全不同,就好像是另一個人。第一次我遇到他的時候,他的話很多,但這一次他的話很少,無論我問什么,他都默不作聲。而且他的手指是完整的,他長出了手指,又或者說,這與之前那個石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還有那只鯪鯉,原想是找他幫忙辨認阿泰身上的石頭是什么種類,后來因為那些書的原因,還有他疾病的原因,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火弦飛快地看了一眼的方向,門口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其他禁閉室的人仍是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火弦繼續說道,“那鯪鯉只要不提當年之事,不提北山礦場有關的事就沒事,平靜如常。花蔓蘿也跟他拉近了關系,但當我拿出阿泰的手指給他看的時候,他就像是瘋了一樣,又哭又叫,非常吵鬧!到最后,我們也沒問出什么來。”
“但那鯪鯉肯定知道什么。”陳曦說道。
“可他不說又有什么用呢?”
“后來又發生了什么?”
“白狼又找到了我,給我派了非常密集的任務,說是治安出了問題,而且,無論我去哪里,都有人跟著我。他在監視我,那時候我幾乎可以肯定,白狼也是北山礦場的知情人。黑月說的對,礦場一定有什么秘密。我連續工作無休,監視我的人也扛不住了,我便抽了空,直接去了吼吼酒館,我只想問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但那鯪鯉卻依然一言不發,而且就在這時,阿蝠告訴我屯所發生了盜搶,等我趕回去時,罪犯已經被抓。”
火弦抓過陳曦的手,寫下了“張柯”二字。
“想不到是他。”
“好巧不巧,護衛隊就在那時來到了屯所,直接就將我抓了起來,白狼的人與護衛隊發生了沖突,混亂中我看到他逃走了。但我也看到了阿蝠,我想,你們肯定會知道的。”
“你就任由他們把你抓起來嗎?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用怕他們。他可以逃走,你也可以!”
“我是不怕,但我的事還沒辦完,我必須要在驅靈學院待著,所以我必須遵守這里的規則。”火弦轉過臉去,但陳曦看到他咬緊了牙關又松開,陳曦明白這個動作的含義,當他生氣時,他也會有這個動作。
火弦嘆了口氣。
“護衛隊的人,有沒有為難你?”陳曦試探著問道,火弦是愛干凈的,陳曦非常清楚,但是現在他卻住在陰暗,狹小的禁閉室,沒有睡的地方,也談不上形象,更可怕的是那些護衛隊員的所作所為,那滴血的槍又一次出現在了陳曦的腦海里。
“他們不敢對我怎樣。都是些欺軟怕硬之輩,我曾經殺過護衛隊員,他們應該怕我才是。”火弦說道。
“我看到他們拿槍......為什么?護衛隊不是應該保護學院安全的嗎?不管是靈使,還是驅靈師。”
“你知道被關起來的這些人都曾經做過什么嗎?不要輕易相信,也不要輕易害怕。對了,實習驅靈任務有發生什么嗎?”
陳曦搖了搖頭,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問火弦:“為什么我會被植入一些記憶,一些根本不屬于我的記憶?而且那記憶不是一段,我和別人可以同時擁有同樣的不屬于自己的回憶,而且我沒法驅除那段回憶。”
“是什么樣的回憶?”
“齷齪、屈辱,還有恨!”淼淼的記憶又在陳曦的腦海中翻騰起來,陳曦只覺得心中憤恨異常,他攥起拳頭重重地砸在鐵柵欄上,一邊砸一邊低吼著。
“陳曦!你在做什么?!”火弦輕聲呵止他,他攥住陳曦的手腕,逼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你控制不住嗎?”
陳曦點點頭,他明白火弦的話,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他的頭暈暈漲漲的,那么短的時間里就已經雙眼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