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蔓蘿與暗影同處空間夾縫之中,村子的全貌清晰可見,他們不止看得到村里的每一個人,還看得清村邊的所有田地和樹林,但他們找不到阿牛的影子。
“爹——你在哪兒!!”花蔓蘿在空間夾縫中來回慌張地竄來飛去,一邊不停呼喚著他的父親。
隨著時間的流逝,花蔓蘿的聲音也變得悲傷和絕望起來,到后來竟帶了哭腔,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
她頹然地坐在滿是瓦片的破屋頂上,喃喃自語。
“爹……你去哪兒了……怎么都不跟我說一聲……”
暗影在她身旁蹲下,輕輕扶住了她的肩膀。
“你冷靜一點。”暗影說道,但花蔓蘿似乎充耳不聞。
“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就是想跟你多說說話……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還有好多地方沒帶你去看……”
花蔓蘿說著說著就又開始落淚,看上去非常傷心。
“或許他已沖破束縛離開了,既然找不到,就再等等。”暗影說道。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暗影心里卻有另一層擔憂,萬一阿牛真的變成了靈可怎么辦。回想起最近一次見到阿牛時的情形,暗影心中的擔憂更重了。
“這空間通道不能維持太久,我們先回去。”暗影扶起花蔓蘿,花蔓蘿也不反抗,任由他帶著回到了屋內。
花蔓蘿先是哭,后來才漸漸安靜下來,兩人從傍晚等到深夜,但都不見阿牛回來。前幾日下的雪已經化了,入夜后的氣溫也更低了。暗影脫下自己身上的長袍披在了花蔓蘿的身上。
忽然,花蔓蘿站了起來。
“我要去半坡村找李瞎子。”
暗影看了看門外,漆黑一片,沒有一點兒星光和月光,普通人怕是早就已經睡了,再說,阿牛已經不在這兒了,找李瞎子能有什么用。
“已經是深夜了,再說現在找李瞎子能做什么?”暗影回道。
“那也總比什么都不做的好。”花蔓蘿脫下暗影的長袍,直接丟給了他,“你在這兒等著,如果我爹回來了你就通知我一聲。”
花蔓蘿說著便往外走,暗影一把把她抓了回來。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他說,“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不能讓你單獨行動。”
“不行,萬一我爹回來了我們又不在怎么辦?”
“你爹的離開太蹊蹺,萬一他成為靈,或者比這更糟,你就會很危險。”
花蔓蘿對于暗影的說法極為憤怒,她一把甩開暗影的手,說道:“我爹不會這樣的!”
暗影先花蔓蘿一步擋在了門口。
“靈使不會讓驅靈師處于危險之中,小花,冷靜一點!”
“難道我就在這兒干等著嗎?”
暗影嘆了口氣,說道:“那我跟你一起。”
“不行,你必須待在這兒,這是命令!”
花蔓蘿直接去推暗影,試圖從他身旁過去,但暗影根本不讓,雙方僵持不下。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出現了兩個人。
花蔓蘿看的清清楚楚,那兩人一高一矮,正站在院中看著他們,只是夜色太濃,花蔓蘿看不清他們的樣子。
她拍了拍暗影的肩膀,示意他看向門外。
“你們在做什么?”其中一人問道。
同時那兩人也走近了門口,借著光線,暗影與花蔓蘿看清了,竟然是陳曦和火貍。花蔓蘿的第一反應是陳曦與火貍跟蹤了她,不然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們怎么找過來的?”花蔓蘿問道。
陳曦拿著自己的徽章晃了晃,“這個。”
原來是這樣,花蔓蘿差點忘了徽章還有同伴系統(tǒng)這回事。
“怎么了,你們在吵架嗎?“陳曦接著問道。
花蔓蘿轉過身去,不理會陳曦的問題,看起來似乎在賭氣。
“先進來坐吧,外面太冷了。”暗影松開自己抓著門框的手,招呼陳曦與火弦進去。花蔓蘿也沒再要離開,而是隨陳曦他們一起走進去在火堆旁坐下了。
“好冷啊!”陳曦哈了哈手,“你們怎么會在這兒?”
他這話是對花蔓蘿說的,但花蔓蘿只是低頭盯著炭火,看上去心事重重,也不理會陳曦。
看來陳曦猜的沒錯,花蔓蘿的確是遇到了什么麻煩,只是不知道這麻煩是大還是小。如果只是與靈使起爭執(zhí)而已,倒不算什么大事。
“先不說我們,你們不應該是在學院里嗎?”暗影問道。
“學校重新發(fā)了驅靈任務下來,按照徽章的提示,應該是在這附近,所以我們就過來了,結果沒發(fā)現靈,但是找到你們了。”陳曦說。
“驅靈任務?”
“嗯。你們沒收到嗎?”陳曦看了看花蔓蘿,這次花蔓蘿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她的眼中似有愁緒萬千,又有悲傷之情,并不像是跟靈使吵架那么簡單,加上她最近總是不見人影,陳曦覺得花蔓蘿一定是遇到大麻煩了。
“可能收到了,還沒來得及看。”花蔓蘿回道。
“任務什么時候發(fā)下來的?”暗影問道。
“下課后沒多久。你跟小花離開教室沒多久的時候。”
“下課后沒多久......”暗影想了一下,當時他和小花應該還在食堂買東西。
“本來想找你們,但學校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一遍,都沒找到。”陳曦掃視了一眼這間破屋,靠里一點的地方放著一張小方桌,桌上放著一個紙包,陳曦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學校食堂打包的東西。
花蔓蘿把買來食物拿到這里來做什么?
“下課后沒多久......壞了!”暗影心中暗叫不妙,下課后沒多久學院就發(fā)布了驅靈任務,地點又在這附近,莫非真的是阿牛?
“怎么了?”陳曦問道。
火弦也一臉茫然,但暗影并未直接回答,他轉過頭對花蔓蘿說道:“小花,驅靈任務在附近,而你爹又不見了,時間地點都吻合,我懷疑你爹——”
“我爹有危險!不行......我得趕緊去找他!”花蔓蘿忽然站起身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看他二人一副緊張的樣子,陳曦和火弦更不解了。
“你們在說什么?小花的爹怎么了?”陳曦問道。
暗影站起身來把花蔓蘿按回了椅子上。
“陳曦和火貍都在這兒,你告訴他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量。”暗影對花蔓蘿說道。
花蔓蘿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對......你說的對,我們現在人多,我爹一定不會有事的......”
花蔓蘿抬起頭來,說出了那日回來掃墓后發(fā)生的事情,只不過省去了一些對話的內容,比如她是阿牛撿回來的這件事。
陳曦心中的疑惑得以消除,但新的疑惑又出現了,聽花蔓蘿的敘述,學院的食物可以增強靈魂能量,但只是對于驅靈師而言,如果是普通的靈魂,會不會有什么副作用。而且在陳曦的固有認知里,凡是死后不消散的靈魂皆有蹊蹺,大部分是對人世仍有未了的遺憾,不知花蔓蘿的父親對人世還有什么遺憾。
除了遺憾,他想起之前小童的事情,一棵枯死的古槐就可以囚困靈魂,小童可以通過吸收其他靈魂的能量來沖破古槐的約束,花蔓蘿的爹也可以通過學院的食物來增強靈魂能量沖破束縛,這老屋與延河那老樹林的情況何其相似。但這都只是陳曦的猜測而已。
“暗影,你怎么看?”一直沒說話的火弦忽然開口了。
“我的想法和你一樣,但不管怎樣,我們都能找到他的,只有這一點無法解釋。”暗影說。
“我爹他會不會已經消失了......”花蔓蘿問道,她的眼淚忽然又落了下來。
連陳曦都聽明白了,在火弦與暗影的猜測里,花蔓蘿的父親或許已經成為了靈,只是花蔓蘿并不愿意那樣想她的父親。
“還不一定,入學考核的時候我碰到過類似的事情,只聽得到聲音,卻完全沒法看到真實的空間夾縫。”陳曦對暗影說道。
“那你們是怎么驅靈的?”暗影問道。
“當時我們在學校一位老太太的幫助下破了障眼法,之后才到空間夾縫里驅靈。這一次,或許也存在這種情況。”陳曦說道。
“障眼法?那是什么,學院從來都沒講過。”。
“學院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這里的人們有自己的生存方法,他們的道士、僧人、陰陽先生等等,做的事情跟我們很像。剛才陳曦說的障眼法就是這一類的,是我們沒法解決的,但是他們卻可以。”火弦對暗影說道。
在火弦提到陰陽先生的時候,陳曦瞧見花蔓蘿的眼睛一亮,誰知果然她開口了。
“陰陽先生?”
“嗯。”陳曦看著花蔓蘿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花蔓蘿忽然燃起了希望,她站起身,一把拉起陳曦。
“陳曦,你跟我去找李瞎子。暗影,你與火貍留在這里,我們很快就回來。”
“李瞎子是誰?”陳曦問道。
“半坡村的陰陽先生。”
花蔓蘿不由分說便帶著陳曦來到了院里,接著便掏出徽章打開了空間通道,在這個空檔,陳曦快速打量了這破屋的周圍,并未看到之前那綠色的罩子,陳曦正要細細打量時已經被花蔓蘿帶到了屋頂上,接著便朝茫茫的田野飛奔而去。。
“他們兩個一起我有些不放心,火貍,你跟他們過去,我一個人在這兒就行。”暗影看著那兩個人影對火弦說道。
“我覺得沒必要”火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