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濟顯然沒想到韋南英他們幾個到這里來了,不免吃了一驚,但隨即表情又變得很淡定,開口道:“楊少俠,這幾位可是你帶來的朋友?”楊雪立的回答干脆而淡定,道:“不是。”高濟道:“那他們是你的跟班?”楊雪立還是干脆而簡單地回答道:“不是。”
高濟的目光從韋南英他們三個面上一掃而過,然后又道:“這么說,他們跟你沒有關系?”楊雪立道:“是的。”高濟點點頭,似乎對楊雪立的回答很滿意,隨后說道:“好,既然有人跟著你,那在下就不再奉陪了。總壇就在前面,楊少俠只管來,保證沒有人傷害你,只是你身后那幾位,在下可就不敢保證了。”楊雪立道:“你不需要保證什么,無論你對他們做什么,我都不會插手。”高濟的眼神還有些疑惑,道:“哦?”楊雪立淡淡道:“他們要做他們的事,我做我的事。”韋南英他們三個雖然知道楊雪立的性格了,但聽他這么說,還是有了一種被人遺棄了的感覺。
可高濟聽了楊雪立的話后,卻是面露喜色,道:“我相信楊少俠一言九鼎,既然都這么說了,那我們也就沒什么顧慮了,在下先行一步,一會兒和教主一起在總壇迎接楊少俠的到來。”話一說完,雙手抱拳,然后就轉身離去。
楊雪立也絲毫不停頓,高濟走了之后,他也走過去了,對他身后的韋南英、柳依婧、張依松絲毫不理,好像完全當他們不存在。張依松正想指著楊雪立破口大罵,韋南英將他攔住了。
張依松低聲道:“我們還去不去啊?”韋南英道:“當然要去,你忘了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了嗎?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當然不會無功而返,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我們也得去闖一闖。”柳依婧道:“高濟既已看到了我們,他這一走,勢必會嚴令所有屬下,我們的退路,肯定立馬會被封死,現在我們就是想走也是走不了的。”張依松沉思一會兒,然后握緊雙拳,咬牙道:“好,那我們就一起去闖!”
楊雪立走得并不快,他們三個一直都跟在他身后,他自己應該知道,但是他始終沒有回頭,看來他們三個人在他眼中,簡直猶如空氣一般。
沒走多久,果然來到了魔教總壇,韋南英、柳依婧曾來過這個地方,因此對這里并不陌生,他們現在可以肯定,這里就是魔教總壇。
他們看見的是一個洞口,一個很大的洞口,一般人們對山洞都不會很喜歡的,因為那種地方給人的感覺都是骯臟、害怕,但是這個山洞,給人的感覺不是那樣的,相信很多人看到這個山洞,都會情不自禁地多看幾眼,甚至會想著親自進去看看。這個山洞不是平凡的山洞,那里面不僅僅金碧輝煌,布置華麗,而且還有著平凡人意想不到的東西,一般人是找不到這里的,即使找到了,也是進不去的。
此刻楊雪立他們四人正慢慢地靠近山洞,腳步有些緩慢,此刻陰云密布,寒風又吹了起來,慢慢的,雪花又開始從天空降落,冷漠大地。
雪花落在他們身上,他們不會去管,現在他們的目光和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個山洞里了,現在那個山洞在他們的視線里也變得有些模糊了,難道這場雪是故意要在他們看到這個山洞時降落的?山洞里有什么?
他們的腳步仍然沒停,沒過多久,他們聽到了一陣簫聲,曲折動人,卻讓人聽了有一種不知從何處來的悲傷之意,好像吹簫的這個人此時心中充滿了無比的傷感,因此吹出來的簫聲也這般悲傷。
韋南英和張依松似乎被這陣簫聲給吸引住了,他們抬頭望著天空,眼中似乎已含有淚水,看來是被這陣動人的簫聲給感動了!楊雪立和柳依婧的目光一直凝注著山洞,不曾轉移過,他們慢慢發現了,這個吹簫的人就站在山洞口,簫聲也正是從那里傳來的,好像也正是為他們指引具體的方向。楊雪立忽然飛身而起,冒著風雪,去到了山洞口,柳依婧也跟著過去了,韋南英和張依松在楊雪立飛身而起的同時,立刻反應了過來,見到他們已站在山洞口,他們兩個也并肩過去了。
這個吹簫的人竟是柯月華。她的目光溫柔如水,只在韋南英身上。韋南英看到了她,心中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之前他決心與魔教中人勢不兩立,水火不容,此刻他的心好像沒有那么堅定了。柯月華的情意的的確確是真實的,但她到底能不能改變韋南英堅定的信念呢?
雪花還在飄,他們身上也堆了不少積雪,但誰都沒有去管,更沒有去擦拭。柯月華已經收起了手中的簫,抱拳正色道:“在下魔教使者柯月華,奉教主之命,在此恭迎楊少俠!”楊雪立的表情還是沒變,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道:“你會吹簫?”柯月華對楊雪立說了那番話后,目光就一直在韋南英身上,好像對他們幾個視若不見,此刻聽楊雪立開口說話,目光立刻又變得如雪花般冰冷,道:“是的。”楊雪立道:“誰教你的?”柯月華道:“我師父。”楊雪立道:“你師父?”柯月華道:“我師父收了四個徒弟,師父教我們每個人練武功的時候,都要讓我們學會吹簫,這個原因,是我師父自己就喜歡吹簫。”楊雪立的表情似乎動了動,道:“金花使者會吹簫?”柯月華道:“是的。”
楊雪立道:“我要馬上見他。”柯月華笑了笑,道:“楊少俠與我教主約定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教主早已在里面等你,楊少俠,請吧。”楊雪立一句話不說,表情也沒變,就往山洞里走來了,他身后的韋南英、柳依婧、張依松三人也跟著來了。
柯月華忽然叫道:“且住!”四個人同時停下腳步,四個人的目光同時看向她。只聽柯月華道:“教主有令,他要見的只是楊少俠,不見其他閑雜人等。”張依松道:“閑雜人等?你難道是說我們?”柯月華冷冷道:“誰是閑雜人等,自己心里清楚。”張依松冷哼一聲,道:“那如果我們今天非要進去呢?”柯月華一字字道:“格殺勿論!”她這句話雖然充滿了殺氣,卻沒能恐嚇到張依松,他只是冷笑一聲,渾不在意。
韋南英看著柯月華,表情和目光都顯得有些悲傷,就跟剛才聽到柯月華吹出的簫聲時的表情一樣,他實在搞不懂,明明一個溫柔又可憐的姑娘,怎么會是一個兇惡又可怕的殺手?雖然他素來知道魔教中人個個陰險詭詐,但他面對這件事情時,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現在柯月華的目光也慢慢與他的目光相對了,她勉強忍著不讓自己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只聽柳依婧開口道:“看你充滿殺氣的一張臉,實在很難想象,你剛才能吹出那般動人的樂聲。”柯月華聽到了這句話,看了看柳依婧,隨后又看著韋南英,凄涼地笑了笑,道:“是啊,被自己心愛之人誤會、痛恨,那種滋味實在不好受。”張依松看了看柯月華,又看了看韋南英,沉思了一會兒,不禁問道:“你也有心愛之人?”柯月華看著韋南英道:“是的,不光別人沒想到,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我愛上的人……竟是我的對手。”這句話一出,張依松再無懷疑,原來柯月華早已對韋南英有情,那么之前為什么高濟和她都沒有對他們下殺手,反而讓他們離開,這下就全都說通了,他又看了看柯月華,他也想不到魔教的殺手喜歡上了韋南英,這簡直不可思議。
韋南英走上前兩步,道:“月華使者,在下何德何能,能讓你這般對我?”柯月華的目中似乎含有淚水,緩緩道:“你叫我什么?”韋南英道:“你我相識,本就存在于你的陰謀之中,現在身份已經挑明了,你我各為其主,言行自當慎重。”柯月華慢慢垂下目光,道:“看來你是決心要與我為敵了?”韋南英道:“正魔不兩立,即便你我不相識,我們也是敵人,不瞞你說,這次來了魔教總壇,我也正好與你做個了斷,你我之前的情分一筆勾銷,我們不再有任何關系,只有你死我活。”柯月華冷哼一聲,看到韋南英,目光依然溫柔如水,緩緩道:“武林正道之中的人難道都像你這么絕情嗎?”韋南英沒有回答這句話,卻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今日既然生死相搏,我們都不必講什么江湖道義,什么機關暗器,以多為勝,都不要管了,咱們直接來一決生死。”話一說完,就拔出了劍,對著柯月華,他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柔情。張依松也隨著韋南英拔出了劍,對著柯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