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
鄭婉兒站在原地半晌沒動,一雙手緊緊地攥著絲帕,額角也有些見汗了。
“鄭家大小姐?您這是怎么了,可是哪不舒服?”見她神色有異,孫掌柜忙是問了一聲。
被這一句話給驚回了神,鄭婉兒忙拭去額上冷汗:“哦沒事,孫掌柜的你忙著吧,我就先走了?!?/p>
“那這些個料子?”
“叫人送去府上就行?!?/p>
瞧著鄭婉兒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孫掌柜的撓了撓頭,“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她就是叫人猜不透心思……”
……
……
“鄭全,送我去鯉魚胡同,要快?!?/p>
出了祥意坊的門,鄭婉兒便上了轎子,又在轎中吩咐了這么一聲,這一行人也就奔著鯉魚胡同去了。
這段路算不上多遠,也就不到兩刻鐘的時間,鯉魚胡同也就到了。
徑直到了這胡同的最里面,鄭全一瞧是一座大宅子,看起來這家主人頗有些資財,只是兩扇朱紅的大門緊閉,實在是瞧不見里面是何情況。
鄭婉兒下轎之后連登了幾步臺階,這才站到了大門之外,抬手輕叩了數下門環,又等了一會兒,門內這才傳來了些動靜。
“來了來了,是誰啊?”
這聲音聽起來略顯老態,又過了一會兒這才門分左右,從里面探出了一道身形。
原來這過來開門的乃是一個老媽子,瞧那臉上的褶子怎么說也得有個五十上下了,這老媽子抬頭一瞧鄭婉兒,瞇了瞇眼道:“這位姑娘,你來這里是有事?還是說要找什么人么?”
鄭婉兒并未理她,只將袖口往上拽了三寸,露出了纏在手臂上的一條玉帶出來。
這老媽子一見玉帶,竟連原本很是濁黃的眼珠都仿佛清了少許,忙是將鄭婉兒給讓進了院子。
“原來您是主人的貴客,都怪我這老眼昏花,一時沒認出您來,您可千萬莫要怪罪。”
就算是料到這里的人會賣這條玉帶幾分面子,可也沒想到態度轉換的會如此之大,一時間鄭婉兒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只得隨口敷衍幾句,便跟著這個老媽子進了院。
身后面鄭全和四個轎夫則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見自家小姐已經進門,他們幾個也就只好在后面跟著,心中只道這里想來是自家小姐常來的地方,而這老媽子只是年歲已大,一時沒認出自家小姐而已。
“還不知怎么稱呼?”
“瞧我這記性,忘了告訴您了,我本家姓劉,您就管我叫劉媽就行了。”
既然有稱呼,那便好問話,鄭婉兒嘴角向上一扯,臉上帶了幾分笑意道:“那劉媽你可知這里哪有筆墨,我要寫些東西?!?/p>
劉媽眼神閃了閃:“原來您是有事而來,那您隨我往這邊來?!闭f著叫過一個小廝來,讓他領著鄭全他們去門房休息,自己則引著鄭婉兒往后院方向走。
這座宅院算是不小,前后最少也得有個四五進的樣子,劉媽在前面領路,直帶著鄭婉兒一連穿了兩進院子,這才在一間竹樓前停下。
“這便是我家主人他的書房,此處該是有您要的筆墨,只是您也該清楚,主人他不?;貋?,所以這兒不常有人來?!?/p>
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鑰匙,擰開了門上掛的鎖后,劉媽這才將門往里一推,而后自己往旁邊一讓身形道:“主人他不許我們這些當下人的隨便進去,所以您只能自己進去了,而我就在門外侯著,若您有什么要求,隨時叫我就是?!?/p>
“那便先謝謝劉媽了。”
“使不得使不得,您太過客氣了?!?/p>
竹樓內裝飾頗為雅致,墻上掛著名人書畫,竹制桌椅之上皆雕有鏤空紋路,看其手法構圖,無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只可惜的是,無論桌椅字畫上面都蒙了些許灰塵,看來這里的主人卻有一段日子沒回來了。
鄭婉兒用絲帕將桌椅上的灰塵擦了個干凈,又叫劉媽給她取了一些水來,這才研了些墨汁,而后提筆寫了一張便箋。
將那便箋折了兩下又卷成一條,順手從書桌一旁取了一個空竹管來,便將這便箋給塞了進去,隨后又滴了些蠟油上去將之封好,全都做完之后她方才出了門去,將那竹管交在了劉媽手上。
“劉媽,派人將這東西交到你主人的手上,見他一定要盡快來此一趟,我便在這等他?!?/p>
瞧著鄭婉兒極為嚴肅的神情,劉媽臉色泛難道:“這位小姐,我不知您與我家主人是何關系,但我剛剛也和您說了,您自己也該知道,我家主人他……”
不等劉媽把剩下的話說完,鄭婉兒便打斷道:“你就只管派人趕快送去就是,來不來是他與我的事!”
見這情況自己也實在是有些拗不過她,劉媽也就不再說別的,拿了竹管便下了這竹樓。
要說這個大宅的主人是誰呢?其實也不是別人,就是四皇子璋王李應宏。
他當初還未封王只時,覺得皇城之中住的實在是不很自在,畢竟這皇城里面規矩繁雜,而且別人的眼線也是數不勝數,于是他為了躲避這些,好叫自己能有個能胡作非為的地方,所以才置辦下了這所宅子。
而這里的人之所以一看到鄭婉兒手臂上的玉帶便對其畢恭畢敬,便是因為李應宏當初定下了這么一條規矩,但凡是佩有這玉帶的人,皆是他李應宏的女人,宅子上下皆當好生伺候才是。
劉媽雖說不準自家主人瞧見自己手里這竹管是否會回來,但也不敢怠慢些許,忙是叫過了一個年輕小廝,在其耳邊吩咐了幾聲,而后那小廝拿了竹管在手,出了府門,直奔皇城方向。
這一路上連走帶跑,可是把這個小廝給累的不輕,等到了璋王府門外時,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后的事了。
那小廝雖已大汗淋漓,且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仍是沒敢歇息片刻,上前幾步同守門的伙計道:“鯉……鯉魚……胡同,有事……有事稟報!”
說完將手里攥著的竹管遞給了那個伙計,自己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邊怎么照顧這個小廝咱們放下不說,接過竹管的這個伙計一聽說是鯉魚胡同,心里面便翻了個底,趕忙往里通稟,不多時就來了一個管家從他手中接了這竹管過去,又隨手塞給了他塊碎銀。
“跟王爺回,門外來了個小廝,自稱是鯉魚胡同的,要將此物帶給您瞧瞧?!?/p>
“嗯?”一聽門外管家說鯉魚胡同,李應宏猛的一抬頭,心說這怕不是要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