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秋元臉一沉,道:“這個地方可不是你們該來的,聽我的,趕緊回去吧!”
兄弟倆各使一個眼神,轉身就走,不過數步,忽然一人搶左,一人搶右,同時繞了回來,一拳一掌撲向單秋元。
單秋元早有防備,雙手晃動如蝴蝶紛飛,虛實不定間,一掌拍向馬致興的小腹,一掌拍向馬致趣的肋下。
馬氏兄弟招式尚未使足便被搶先,心中本已有了懼意,眼看身上要害將被擊中,不約而同地向單秋元頭頂拍去兩掌。哪知掌力才微微吐出,單秋元的掌力卻已及身,若待三人掌力使足,最多就是兩死一傷。危急下不及傷敵,兄弟互擊一掌,借著對方掌力飄身后退,只覺掌心處微微發麻。兩人一落地,立即搶前,一人向左,一人向右,這次卻是離單秋元三丈開外,單秋元微微嘆了口氣,雙掌一合一分,如環似抱,掌間勁風分襲馬氏兄弟,準擬一招將他們攔下。
不料馬氏兄弟使出“蹬步上天”的功夫,雙足連踏躍起,反而借了單秋元的掌風掠出。
單秋元吃了一驚,轉身解下外袍,內勁透過,反擲而出,風聲獵獵,直如一扇飛墻,這時月華如水,銀光瀉地,山道之上視野仍舊開闊,馬氏兄弟陡然間發覺身周一片漆黑,只怕那袍中有什么古怪,擔憂之下疾奔而前。
但那外袍既輕,又夾帶內力和風力,馬氏兄弟跑得雖快,一時之間也跑不過那片外袍覆蓋的區域。
兩人只搶出數步,便即領會,足尖蹬地,借勁后竄三丈,還未站穩,身側忽然一陣疾風掠過,兩兄弟腰間同時一麻,再也動彈不得,卻見那單秋元已經笑吟吟地穿上外袍,走了回來。
馬氏兄弟心中都是暗道糟糕,不知他要如何對付自己。
馬致趣道:“既然給你抓到,給個痛快吧!”兩兄弟他話最少,卻也最直接。
老大馬致興嗔道:“呆子,你那么直接干嘛。”
馬致趣道:“老大,難不成他還能放我們不成?”
單秋元笑了笑,道:“放你們又有何難?”雙手在他們被封的穴道處一拍,一捏,穴道立解。
馬致趣有些愕然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單秋元道:“咱們無冤無仇,我又何苦欺人太甚,只要你們答應不上這山,也就罷了。”
馬氏兄弟相對一怔,今日是絕計占不到便宜,只得先走人了。
馬致趣道:“也罷,我們答應你了。”
單秋元微微一笑,拱手道:“你說的話可信,不遠送。”
馬致趣微微點頭,拉著大哥往回走去。
腳步聲漸遠,不聞人聲,回首望去,皎潔的月光籠罩群山之中,于巍然高聳中又帶著幾分清幽之感。
單秋元怔怔地站著,望著山上,似已入了神,也不知過了多久,夜色漸收,東邊微見曙光,他才回過身來,眼中卻流下兩行清淚。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喜是悲,朝著山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晨曦微露間,下了山去。
余下四人也不去多問馬氏兄弟,相對苦笑無言,就此下了山去。
徐如風待他們走了一陣,從樹上輕飄飄地落了下來,望著兩邊的山路,略加思索,循著木青風與易染塵的路上山。
不過半晌,已至山門之前,抬眼但見一處匾額,上書“凈天派”三字,字跡古老,漆頭也已剝落,卻又掩不住字里行間那股脫俗不凡之感,想來書寫此匾之人定是飄然不群。
徐如風低首躬身一禮,甚是恭敬,隨即越上墻頭,徑向一條小道奔去,身形比先前更加迅捷,轉過幾轉,便進入一座小院之中,上面又有一匾,寫道:“藏經閣。”
徐如風素來沉穩也不禁臉露喜色,暗道:“沒想到我今日有緣到此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