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鏡慢慢走了出去。
成百諾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
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氣,無人敢跟他說先已查過蘇如鏡的小屋,只因大家都知道,他要是發起火來,鐵旗門除了他師父單秋元,誰也不會聽的。
但單秋元現在根本就不在鐵旗山。
蘇如鏡既已答應了那五個年輕人不再計較此事,也不會再提出來,隨他查看了。
這樣一來,豈不是她和徐如風救了那五個年輕人的命了?
世事本就如此無常!
成百諾自然什么都查不到,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他說了什么話已經不重要了,蘇如鏡不愿去記那些賠罪,道歉的話。那些不過是空話。
她輕輕地關上了門,哪知這時,水缸里忽然起了一陣劇烈的搖動,一個人從水中鉆了出來,猶如出水芙蓉。那人竟是明心。
她那濕了的衣衫緊緊貼住了嬌嫩的肌膚,玲瓏般的身子透著少女獨有的韻味,衣角上的水珠在月光下如顆顆珍珠般不住滴落,一舉一動之間充滿了吸引男性犯罪的魅力。
同樣身為女子的蘇如鏡也不禁為了她的這份姿色而動心,若再讓男子看到,可還了得?
偏偏就給易染塵看到了。
他來時遇到成百諾,便自覺退了開去。
而明心也是一開始時發覺不對勁,又知道四下無處可躲藏,情急之下才藏在水缸之中。
好在水缸也夠大,而那些人的目標只在屋內卻忽略了屋外。
原先那根枯敗的花枝便是一根空心的竹管,用于換氣。
兩個人都道成百諾去遠了,方才出現,卻又剛剛好又是在這種又尷又尬的情形下見面。
易染塵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心里隱隱有個念頭告訴他不能再看了,但是身子一時之間卻似不受使喚,動也動不得。
明心羞得一陣,方才怒道:“還看什么看?”隨手抓起幾朵蓮花甩了過去,花朵甚輕,不過沾上了水,又多了幾分手勁,去勢也頗為急。
易染塵出奇地沒有避開,等到砸到臉上之時,方才“哎喲”一聲,趕忙避了開去。
他還是一個未經情愛的少男,遇到此等情形,有此反應,也怪不得他了。
明心從水缸中跳了出來,還想去打他,只是腳下沾滿了缸底泥,又濕又黏又別扭。
蘇如鏡見了這場面,忍笑道:“真是一對活冤家。”上前拉著明心,道:“他也不是故意的,莫跟他計較,隨我進來換身衣裳吧。”
明心還待不依,聽了這句話,只得狠狠地瞪了一眼避在外墻的易染塵。
易染塵只覺一顆心砰砰直跳,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張臉竟然有點小紅,還感覺鼻子似要飛出血來,喃喃道:“糟糕…糟糕……糟糕之極,是不是真氣不順了,趕緊回去……”飛也般奔了回去。
次日已是初五,這一日鐵旗山附近的鐵旗門弟子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直在周邊翻來覆去地尋人。
初七便是大婚的日子,新娘子到今日卻仍是見不到蹤跡。
一些弟子的臉上甚至多了一些火紅的巴掌印,也不知是誰打的,滿是頹然之氣。
易染塵見到了他們這副模樣,又是好笑又是嘆息。
他本來覺著沒必要去找明心了,但想起昨夜徐如風吩咐下來的事,想想還是趁著空去看看。
但明心的人又不見了,這次她也沒有藏在水缸之中。
那去了何處呢?
蘇如鏡搖了搖頭,道:“昨晚成百諾一走,也將附近埋伏著的鐵旗門弟子叫走了。她算準了這一點,便在他們走了不久,帶上三日的干糧,說是找個更加隱蔽的地方藏起來,只要三日內不被發現,婚事辦不成,自然萬事大吉了。”
易染塵道:“她怎么知道你這里也不安全?”
蘇如鏡道:“我總算跟他們鐵旗門有一些交情,到時候婚事開始,必然會邀請我去參加,我若不去也不免惹人懷疑;但若我一去,難免他們不會再來查我這三間小屋。所以安全也只能安全到初六,初七時怎么辦?”
易染塵心中叫苦,早知道如此,便應該讓明心留下來,要是初六明家堡的人趕了過來,明心卻不幸被鐵旗門的人抓了過去,兩方必然有一場大戰。
蘇如鏡見他臉有憂色,柔聲道:“這三日想必會安安全全過去了的,你莫要太擔心。”
易染塵道:“只希望兩方不要打起來,不然有了死傷,終是不美的。”
兩人相對苦笑,卻也只能任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