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黎鐘航傳回來的紙條上就寫了三個字——放學說。何柚柚看到這三個字的那一瞬間是很開心的，既然黎鐘航愿意對她說了那么就說明他們之間的距離其實沒有她一開始想象的那么遙遠。

正好是星期五，下午上了兩節課之后就放了學。黎鐘航因為排了值日表要留下來打掃衛生，何柚柚就讓櫻真凜先回去，自己在班里等著他。

打掃進行了大半之后跟黎鐘航一起做值日的人都陸陸續續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拎著書包走了，黎鐘航把掃帚靠在一邊的桌子上，自己則坐到了何柚柚前面的座位上。

何柚柚不說話，看著黎鐘航的后背等著他開口。

“昨天我被叫出去，到了慕紹澤班里的時候，他告訴我他站不起來了。”

黎鐘航的聲音很輕，但是放在這無人的教室中何柚柚可以聽的很清楚。

“昨天那場比賽你也見著了，他跟關祐京打架你們應該也都看到了。我以為是那個時候受的傷嚇得不輕。好說歹說送他去了醫院也背著他把他爸媽叫了過去，結果醫生說他是韌帶受損加上膝關節脫位。”黎鐘航頓了下，何柚柚能夠感覺得到他現在正在緊握著拳頭。

“昨晚做了手術。”

“你就陪了他一宿？”何柚柚伸手輕輕撫了撫黎鐘航的背，感覺到他渾身一僵之后把手又收了回來。

黎鐘航沒再說話，坐了一會兒之后拿過掃帚起身繼續掃地。何柚柚也站起來出去幫著他打了一桶水回來拖地。

兩個人沉默著在班里干活，除了偶爾碰到桌椅發出的動靜之外再沒有發出別的聲音。偶爾有晚歸的人從外面走廊跑過，一段急促的腳步聲之后就再沒了聲響，像是一塊石頭打入水池，噗通一聲之后掃出來的只剩下無聲的漣漪。

現在何柚柚的心就如同被打出了漣漪的湖面，她不是黎鐘航，不能夠切身體會到他現在到底是什么感受，但是她明白那是一種不一樣的難受。

她在為黎鐘航難受，但是黎鐘航又在為著慕紹澤難受。

何柚柚支著拖把桿看著黎鐘航收拾好垃圾之后把掃帚放回墻角，開口問道：“一會兒去哪里？”

黎鐘航看向她，“你要跟著我嗎？”

這句話問的直白讓何柚柚臉上有點掛不住，她抬手搔了搔腦袋，帶上了不好意思的笑，“不可以嗎？”

黎鐘航沒說話，只是回自己座位上去提了書包。何柚柚以為他這是不肯答應了，垂下眼睛撇了撇嘴，還沒完全擺出失落的表情手中的拖把就被奪了過去，抬眼一看，黎鐘航正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瞧。

“我幫你收拾，你去拿書包。”

“你答應了？！”何柚柚頓時雀躍起來。

黎鐘航笑笑，“你早晚要拿書包的，我只是不想讓你再幫我干活了。”眼瞅著這句話說出去之后何柚柚立馬又耷拉下了嘴角，黎鐘航想也沒想就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笑意更濃，“好啦。”

要是櫻真凜在場的話現在一定會尖著嗓子一臉花癡狀的吼一聲“摸頭殺！”

其實跟那三個字所說的差不多，現在何柚柚已經被頭上感受到的這短暫幾秒的溫柔燒的腦袋短路，跟死機了差不多。

黎鐘航顯然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的殺傷力這么大，他摸完何柚柚的頭之后就拿著拖把彎腰把剩下的地拖了，絲毫沒有注意到何柚柚的頭上都快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