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正好,嚴蒼靈站在自己的院子里。雙臂舒展,神情愉悅,這是她許久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好心情。
住在這里已經三天了,這三天的時間,沒有人打擾她,她甚至都沒有出門。
大門被人從外推開,花恕巫師走了進來。打量著院子里的布置,又看了看嚴蒼靈,“看起來你適應的不錯。”
那是當然,她最會照顧自己了。
花恕的眼角畫了一些細密的符文,不像之前總是畫滿整張臉,她站在門口,“我給你著找了些事情做,你收拾一下,跟我出去。”
嚴蒼靈答應了一聲,好奇地問:“你給我找了什么事?”
本來就沒多少家當,最后她換了件衣服,一件粗麻的短偈,長褲,以及羊皮靴,腰上別著那把短劍,以及幾個小囊袋。塔桑部落物資不豐,再加上她自己三天兩頭的往外跑,就連原本該得的東西都沒有多少。
雖然不想委屈自己,但目前的這些也不至于讓她無法忍受。
花恕在一旁看著,搖了搖頭,率先走出門去。
嚴蒼靈一路走,一路看,街道上鋪著烏青石,很寬,也很干凈,角落里偶爾會有一些青苔。花恕走在前面,速度很快,不多時兩人來到拐角處。
拐過去,一個三人寬的石梯出現在兩人面前。
石梯外面的門大開著,蜿蜒向下,花恕抬腿走了下去,“你跟緊我。”
嚴蒼靈沒有說話,跟著花恕沿著石梯一直往下走。走了一會,眼前豁然開朗,笑聲、叫賣聲、金屬敲打聲一齊涌進了耳朵。
花恕為她解惑,“這里是第十層,常住民的地方,前面是她們的集市,你以后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到這里來。”
集市?
嚴蒼靈跟著花恕走進喧鬧的集市,這里店鋪林立,人口也比上面密集,街道兩旁有許多小販,有些像古代歐洲的集市。
花恕帶著嚴蒼靈走到了一家布衣作坊,喚來一個店員,指著嚴蒼靈,“給她挑一套好點的衣服。”
“為什么要給我買衣服?”嚴蒼靈想了想,覺得不對勁不解,“您帶我出來究竟要做什么呢?”反正她是不相信只是給她換件衣服。
店員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帶著頭巾,穿著店里面統一的制式衣服。她將兩人打量了一番,注意到花恕眼上的符文,慎重了幾分,“客人請跟我來。”說完錯開身,引著兩人往里間走去。
從布衣坊出來,花恕還是那個花恕,沒有變化,嚴蒼靈卻換了個模樣。細羊毛織成的一色長裙,腰上系著精致的金屬環扣,領子和袖口上還有刺繡,袖子原本是喇叭的,不過嚴蒼靈覺得不夠方便,改成了寬松的,還加了一個皮質的護腕。裙子外面套了一件寬松的長袍,是比粗麻昂貴了幾倍的細麻。腳上依舊是皮靴。
店員還貼心地給她梳了一個發髻,不過因為實在復雜,愣是在嚴蒼靈嚴蒼靈的要求下改為了簡化版。
花恕打量了嚴蒼靈一眼,點了點頭,“不錯,總算可以見人了,走吧!”
聽到這話,嚴蒼靈暗地里翻了個大白眼,不過同樣對這套行頭滿意的不行。
布衣作坊,之前給嚴蒼靈選衣服的店員在里間收拾東西,一個年紀較小的店員走了進來,看到里間的情形,笑著問:“剛才的兩個人是新入城的嗎?”
“是的。”
年紀較小的問,“她們會不會很挑剔?是不是很麻煩?”原來,之前本來應該是她負責接待嚴蒼靈兩個的,但是她膽怯了,所以才換了年長的女店員。
之前的女店員笑了起來,“你怎么會這樣想?她們不麻煩,而且——”她看著年幼的店員得意道:“她們買了很多東西。”
“啊?”
這聲音不是驚訝,是懊悔!
花恕帶著嚴蒼靈租了一輛馬車,一路疾馳,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花恕,你來了。你可讓我好等!”
還沒下車,就聽到一個故作抱怨的聲音。嚴蒼靈從馬車上下來,迎頭差點撞到對方,抬頭一看,頓時一陣惡寒。
一個滿臉褶子,滿嘴白色胡須的老頭子,嗓子像被人捏住了,正嗲嗲地沖著花恕巫師抱怨。
兩人的距離太近,嚴蒼靈下意識地踹了出去。卻沒想到對方速度很快,輕松地躲開了。
“哪兒來的丫頭,這么對老人家!”
嚴蒼靈心里還沒有從剛才的沖擊走出來,膩味的難受,嘴上便無法客氣,“老人家如果不離得那么近,也不會有這么一遭!”
對方似乎沒想到竟然又被懟了,反應過來又撒潑起來,對著花恕巫師膩歪不已。
花恕巫師一臉的冷漠,最后忍無可忍,“閉嘴!”然后,跟著引路的人大步往大殿走去,恨不得將跟在后面的人甩開。
這里是百花學宮,是培育武者和巫師的地方。想到在來的路上,花恕巫師交待的,部落千方百計來到上繞城,其中就要百花學宮的原因,這里有難得的武技和巫術。
“這里有高階的武師,你在這里也能得到更好的指導,說不定在武道大會之前還能再進一階。”花恕巫師囑托道。
在引路人的指引下,兩人來到了一個大廳。大廳里有很多人,其中一些應該是別族部落的巫師和武者。
“烏恩資質不夠,韓曳來歷特殊而且族長也不會允許他到這里來。所以我只能帶你一個人來。”花恕解釋道:“你一個人要小心,這里競爭激烈,不要輕信他人,以免遭人暗算。”
“我會注意的。”
對于花恕巫師的好意提點,嚴蒼靈表示很感謝。
完成交接的過程不算復雜,有花恕巫師的巫師信物,再加上嚴蒼靈本身的資質,很快,就收到了入學的靈牌。
余光瞥見往這里走來的摩埃,嚴蒼靈臉色有些不好看。
注意到嚴蒼靈的表情,花恕的眼神很奇怪,“你不喜歡摩埃?”
嚴蒼靈沒忘記大殿門口那一幕,花恕巫師明顯與對方熟識的樣子,盡管這樣,嚴蒼靈遲疑了一下,“我覺得他——”,想起之前的畫面,腦子里終究還是找不到什么委婉的詞語,“他有點惡心。”
花恕冷笑,“你錯了,他不是看起來惡心,他是真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