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歌略一休息,便前去探望夜老爺子。
夜老爺子醒來就看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給他治病的大夫也不跟他說話,到現在他還有些恍惚,看見夜輕歌來,內心頓時一喜。
“輕歌,這是哪兒啊?”大病初愈,夜老爺子現在莫名其妙特別亢奮,開始跟夜輕歌抱怨:“你給我找的大夫好可怕啊,冷冰冰地盯著我。”
夜輕歌聽的毛骨悚然:“你喊師父為,‘大夫’?”
夜老爺子一懵:“師父?”
后知后覺地捋了半天,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教出這么牛批孫女的師父被自己喊了大夫。
夜老爺子突然有點方。
他轉頭就那么看著夜輕歌,夜輕歌被看的渾身不自在。
“干,干什么?”
“你去幫我跟你師父道個歉。”夜老爺子倒是坦率。
夜輕歌隨意的揮揮手:“知道知道,這個你不說我也會去做的。”
過了一會兒,老爺子終于感受到自己是實實在在的回來了,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心里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
見夜輕歌還是在皺眉思考者什么,便開口問:“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夜輕歌抬頭,有些欲言又止:“祖父,你可知道是誰給你下的毒。”夜老爺子自然聽出了夜輕歌話里并沒有疑問的意思。
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許久,聲音了無波瀾:“我知道。”
夜輕歌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所有安慰的話此時都顯得蒼白無力無處安放。
至親的背叛,還是嫡親,實在是讓人心痛,雖然不知道理由,但是夜征,真的是蠢到讓人對他再無一絲憐憫。
都說每一個惡人都有善的苦衷,但是夜訓是真的讓人同情不起來。
“若無什么事,便啟程回京吧,”夜老爺子威嚴無比:“我自己養出來的垃圾,我親自處理。”
夜輕歌看著夜老爺子,坐的端莊,垂下眸子看起來很是文靜。
“是,孫女省得了。”
京都那邊事情繁多,夜輕歌沒辦法再耽擱,姜鎮也很能理解。
所以只是小住了幾日,便啟程返回京都。
還未進城,便感覺氣氛不太對,京城氣氛很是凝重,木荷喊來暗部了解情況。
原來是夜輕歌帶著夜老爺子離開后,昭平帝就雷霆震怒,朝中許多大小官員紛紛受牽連而落馬。
但他們不敢有怨言,這些落馬的都是些貪污嚴重、陽奉陰違的貪官污吏,昭平帝為帝多年,手里掌握許多他們貪污的證據。
這次朝堂大換血,絲毫不避諱其他三國,而其他人不知,昭平帝在暗中默許了殷月明用自己的人把這些位置填補了上去。
其他人都以為是昭平帝感覺到自己快不行了,所以臨終前為下一個繼位人鋪路。
但夜訓卻下意識感覺不太對,不知道為什么,昭平帝似乎很針對他,但是因為前面倒了很多其他的貪官污吏,所以同僚們都下意識感覺這次可能也是夜訓因為貪污而受昭平帝不喜,只是他坐的可能更為隱蔽,昭平帝一時不好發難。
同僚們本就大多是看著夜老將軍的面子上,才和夜訓結交,此時夜老爺子說自己身子不舒服,多日請假未曾上朝,而夜訓又出了這種事,其他人也都敬夜訓而遠之。
夜訓有苦說不出,想起夜老爺子的事,又有些心虛,這番樣子落到其他人眼里就是害怕和心虛,便紛紛認定了他一定是貪污了,于是夜訓最近官運也不是很順。
但他內心又有一絲扭曲的惡毒,他是知道“地獄”和枉死城的,都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若他們聯手,這天下遲早是他們的。
到時候,自己作為功臣,一定會被赦免并且厚遇對待的。
可是夜老爺子一直待在院子里不出來,夜輕歌也不見蹤影,他更是無法下毒。
如今整個夜家都被夜輕歌掌控的死死的,他想做些手腳,之前倒是很順風順水,現在卻無比艱難。
每個人都各司其職、戰戰兢兢,是不是還有黑衣人出現進行監督,這種事他也曾試著和昭平帝反應過,看著昭平帝更加懷疑的眼神,默默把這些事掩了下去。
夜輕歌和夜老爺子消失了兩個月不曾出現,但他們回來時,因為夜老爺子已經痊愈,并且他們是走的捷徑,那條捷徑之前夜輕歌本來想走的,奈何實在太過于兇險顛簸,才放棄了,而這次因為走了那條路,便只花了一個月就到了京都。
京都難得的又開始騷動,因為一早就有早起的人,看見夜家一直安心禮佛的夜老夫人,竟一早率領一眾夜家家丁,出了城,到城外的十里亭等候著誰。
這下子,愛湊熱鬧的北齊居民頓時興奮起來,這幾個月,日子過得平淡無奇,卻又讓人感覺十分壓抑。
老百姓們雖然不知道朝堂上發生的事,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山雨欲來的壓迫。
如今夜家如此這般的大動作,讓人不由得興奮。
莫非是榮昌公主?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雖然此時還早,消息卻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開了。
夜輕歌的一些忠熱粉絲也去城外,想一睹偶像容顏。
夜輕歌如此大張旗鼓,自然是出于夜老爺子的授意,夜家一反常態的安靜和他們突然的長時間消失,肯定讓很多一直在注視著他們的眼睛警惕了起來。
為了防止昭平帝不喜,此事也提前知會了昭平帝,夜輕歌也暗中通知了殷月明,殷月明頓時會意,加上本來就憂心,所以自請前去迎接。
一些文武百官還未起來就聽見圣上口諭即將傳到,連忙屁滾尿流的起身,也是有些茫然,這時昭平帝口諭就到了。
“前些日子,夜老將軍受奸人毒害,榮昌公主帶其前去訪求名醫,今日歸朝,朕命爾等,速速前去迎接,與夜老將軍、榮昌公主一同上朝。”
百官不由得一驚,連忙有些慌亂地穿衣前去成門外的十里亭等候。
可是這口諭卻避開了夜訓,夜訓仍是睡著懶覺,到了要上朝的時候才如往常一樣不急不慢地前去了朝堂。
上了朝,才發現就到了自己一個人,頓時心里就開始興奮地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