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母后還有事,就先離開了。”冷煙華心事重重地離開了,末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悠悠地走了回來,遞給墨玉兒一只錦盒。
“什么寶貝啊母后?”墨玉兒拿著盒子興沖沖地打開。入眼便是一條繡了模樣奇特的花樣,看起來清新極了,似是木棉花。
墨玉兒看向冷煙華,“母后也嫌棄玉兒的容貌,天理難容啊!”墨玉兒假意委屈至及,轉過頭便笑了笑,“母后,這面紗一針一線做的,許是很難尋吧,”墨玉兒拿著順滑柔軟的面紗,去坐在銅鏡前戴好笑嘻嘻走過來站在冷煙華面前轉了個圈。
“母后,今日怎的突然給我面紗,多礙事。”墨玉兒眨巴著眼睛看著她,輕如鵝毛的天蠶絲制品被墨玉兒有一下沒一下地吹起,心里不禁被這古代手工業驚艷了一把。
“玉兒有著這世上最美的眼睛,若不是當初母后大意……”
正說著,便被墨玉兒打斷了,“母后,你是到了更年期么,怎的又如此啰嗦,”說著便取下了面紗,“我墨玉兒哪里是在乎皮囊之人,”看到冷煙華臉上些許失落,便又拿回了隨便仍在桌上的東西,小心地疊好,“母后大人,小人日后有時間定會常常戴著它!”
“若有一日父皇母后不在身邊了,玉兒還是帶著它吧免得別人指指點點,母后會不開心。”冷煙華拿過墨玉兒手中的盒子,蓋上了蓋,低著頭說了句“母后還是暫且代你保管幾日吧,免得到時候弄丟。”
留下一句,“今日南國皇帝與其儲君來北國,謹慎些,莫要沖撞了。”之后便離開了,留下墨玉兒一人,看著莫名其妙的冷煙華,莫非真到了更年期?
她摸了摸鼻尖,走到銅鏡前坐下。在現世里研究毒物已有兩年了,但是要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完全將毒素全數清出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還是慢慢來好了。墨玉兒又看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臉上的浮腫雖然消失了不少,但還是看一眼便覺得駭人。
突然想起慕容千漾,墨玉兒立馬轉過身來抬頭看向慕容千漾。然而不知何時,他早已離開了原地。
還未來得及收回視線,就見北千歌心情很是不錯地走了進來,順著墨玉兒的視線看了上去,不解地開口問道:“有人在上面?”她指了指上方。
墨玉兒走向桌邊,拿起一只蘋果啃了起來,“找我干嘛,又想去偷窺那位少年?”,
“不不不,我今日在宮外不遠處做了一個秋千,去不去,聽聞你們東婁女兒都愛玩那個?”
墨玉兒聽聞是秋千,便一臉興奮地去了。
“這就是你說的在你宮門不遠處?”墨玉兒看了一眼不遠處南宮景榮的住處,又看了一眼更遠處的北千歌的居所,“你怎的不將你自己擺在那位小公子眼皮底下,這倒更省事了。”
北千歌一改往日對墨玉兒的態度,傻兮兮地看了一眼已經坐上去的墨玉兒,又伸著脖子看一眼南宮凌的住處。
“你懂什么,那秋千蕩起來的時候還可以直接看到院中景象呢,”說著便來趕下去墨玉兒,自己繼續道:“花費了本公主不少心思呢,”叫來宮人推起秋千,看一眼下面怔愣的墨玉兒,“幫我看著哥哥與母后。”而后便伸長了脖子看向那方院落中南宮凌讀書的背影。
墨玉兒站在下面只能無奈地說一句“早戀可恥。”便吩咐宮人拿來一碟核桃,卷起長裙坐在階前幫她看人,一邊砸皮,一邊扔進嘴里還不忘喊向北千歌,“胡桃補腦,你得多吃……”
南宮景榮與南宮凌出來時便見到這幅場景,剛好找不到借口去找墨玉兒探聽慕容千漾的下落呢,頓時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墨玉兒余光里遠遠地便看到了二人,北千歌也注意到了,嬌羞地看了幾眼南宮凌,等到墨玉兒看向北千歌時,她也跑回了自己宮中。
又要行禮又要客套,繁文縟節之事,她向來懶得去沾邊,墨玉兒想到冷煙華的警告,剛想開溜,不料下一刻便被叫住了。
“公主請留步。”南宮景榮叫住了墨玉兒,走上前去。
一國之主,總不會跟自己一個小丫頭計較吧。再說古人禮節眾多,她哪里知曉該向眼前之人如何作禮。聽到身后的聲音,只能硬著頭皮向他們問了個好而后拿出藏在身后滿是核桃皮的碟子,問了聲“吃胡桃么?”
說完之后,墨玉兒簡直想打爆自己的頭。不遠處的宮人,紛紛埋下頭去,雙肩發顫,憋笑,其實是一件很累也很需要技能的事情。
“雖東婁乃四國中的一方梟雄,國力我南國是比不得的,但女眷,如何還向朕做不得禮了?”南宮景榮語氣里帶了些慍怒,裝做很生氣地看向墨玉兒。
墨玉兒看了眼前的二人,南宮凌跟在自家父皇的身旁,依舊斯文儒雅;南宮景榮一臉老謀深算的模樣,看一眼就知道是來故意找茬的。
墨玉兒忍了好久,才將“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這幾個字憋了回去,一臉笑意地收回核桃,“倒是玉兒無禮了,若是沒其他事的話,就先告退了。”說完還未來得及平復自己及其不愿賠禮的小心臟,那邊的人卻依舊不依不饒。
“公主這就便要離開了?我們……”
還沒來得及說出下文,眼前的姑娘便炸毛了,“你這老頭磨磨唧唧到底要怎樣!”
南宮凌怔在原地,老頭?
下一秒,墨玉兒看向不淡定的墨梟,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冒犯了多大一尊佛,若是被冷煙華知道,哪是頂一天酒壇子就能了事的,不覺低聲呢喃一句,墨玉兒啊墨玉兒,你怎么不上天呢,還不如破罐子破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