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您是想知道昨日欲非禮我的那男子的下落吧?”墨玉兒注意到了南宮景榮臉上一閃而過的神色,更是對自己的猜測自信了幾分。
南宮景榮打量著眼前年紀(jì)輕輕卻一臉淡然的丫頭,眼里帶了幾分探究。剛要說話,墨玉兒卻先開口,“您也不必再說什么客套話,繞來繞去聽著便覺的煩”她將手里的東西轉(zhuǎn)身交給了身后的宮女,拍了拍手。而后笑嘻嘻地開口,“只是覺得有些可惜罷了,我明日便去向北抵夜去揭穿了慕容千漾,不然二位許是會覺得連這宮中竟都能有登徒子,也免得對這盟國留下不好印象,倒是本公主的不是了。”
早就在墨君策為她尋來的話本子上見過這慕容氏與南國國主的淵源,人心叵測,還是試探一番的好,畢竟,關(guān)乎著慕容千漾的身家性命。這一問既可以試探這父子二人此行是否真的是為了救走慕容千漾還是想對其不利,二來還可以避免自己被卷入其中。
南宮凌聽此看了南宮景榮一眼,心里不覺些許擔(dān)心。昨日不知被自己所追的便是慕容千漾,只是很佩服他的身手,只出現(xiàn)了幾眼,便沒了人影,回來后才知他便是慕容千漾。
“哈哈,你這丫頭的性子,朕倒是歡喜的緊,不如去院子里坐坐,也陪朕說說話。”南宮景榮笑的開懷,朝堂幾十年,何以不知墨玉兒心里的小算盤,只是這小小年紀(jì),竟是如此心機,很讓他覺得新奇。
“憑什么,你說讓我去我便去,這多沒面子。”墨玉兒又?jǐn)[出了一副吊兒郎當(dāng)不著調(diào)的樣子。
“聽聞東婁小公主,極愛桑果,偏生是我南國盛產(chǎn),這次正好帶了些。”
不等他再說什么,墨玉兒便轉(zhuǎn)了方向,改向南宮景榮出來的院落蹦蹦跳跳走過去,不早說。能用美食節(jié)解決的問題,偏生還要如此多費口舌,真是過分。
南宮凌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她支使自己去追慕容千漾的樣子,不知不覺便笑了,竟是一個如此直率有趣的姑娘,與許多南國姑娘是不一樣的。
“這女子心思深沉,與凌兒不適。”南宮景榮看著前方的女子,意味深長地轉(zhuǎn)身告誡了一聲看著人家背影傻笑的皇子。
“父皇誤會了,孩兒只是覺得她有些不一般便多看了幾眼。”南宮凌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
若不是那副容貌,說不定真會是下一個冷煙華。這天下群雄各占一方,東西南北四個大國當(dāng)初卻為一女子逐鹿中原,她的女兒自是不會太差。想起過往,南宮景榮不禁瞇了瞇眼,轉(zhuǎn)眼間,孩子竟然都已經(jīng)長大了。
“說吧,想知道什么?”墨玉兒手里抓著幾個桑葚,享受著將其扔的很高然后緩緩掉進(jìn)嘴里的成就感。
南宮凌給她遞過去了一條帕子,墨玉兒滿足地擦了擦被染紫的嘴角。
“不瞞姑娘,我們此番前來便是尋他。”南宮景榮微微抬頭,看向?qū)γ娴呐印?/p>
“我知道啊,這還用說,說重點,晚膳時候母后找不到我,會心急的。”宮女撤走了桑葚,墨玉兒趴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面。
南宮景榮將南宮凌支走后,便向墨玉兒說了自己的計劃,允諾只要墨玉兒答應(yīng)協(xié)助他們救出慕容千漾,以后的每年,南國都會派使者前往東婁送墨玉兒桑果。
墨玉兒看了一眼南宮景榮,喝完杯中水,看向南宮景榮立馬,來了興趣,“立字據(jù)!”
“朕一言九鼎之人,能騙你一個小丫頭不成?”看著眼前小姑娘對他沒有絲毫信任的模樣,只能照她說的做,“哈哈,朕立了便是,”說著便吩咐院外的宮人帶進(jìn)筆墨。
墨玉兒看著他親自蓋上了皇印才認(rèn)真地揣進(jìn)了懷中。萬一事情敗露,他將自己交出去當(dāng)了替罪羔羊,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這可是關(guān)鍵時刻救命的東西。
“本公主可不是為了桑果而答應(yīng)幫你們!”墨玉兒出門時清了清嗓此地?zé)o銀三百兩地向站在原地沒動的南宮景榮說了一句,順便拿上了旁邊沒吃完的半碟,洋洋灑灑地向自己宮中走去。
回去時,冷煙華正好也在,知道她今日沖撞南國國主,竟是沒有責(zé)備。用完膳便被葉一兮宮中的婢女接走,只是輕聲交代了墨玉兒幾句便離開了,剩墨玉兒一人乖巧地站在原地點了點頭。
是突然發(fā)現(xiàn)要對自己溫柔點嗎?還是?
是夜,消失了整整一天的慕容千漾又來了墨玉兒房中。頂著一張難看至極的臉,平日里總是淡然與算計的眸子此時卻透著悲涼,像一位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人。
墨玉兒本想調(diào)侃他幾句解解悶,看到他的眸子便閉上了嘴巴,只是看著他。
慕容家因“謀逆”之罪滿門抄斬,尸首自然是不能安然下葬的。慕容千漾這兩月里尋遍北國了無蹤跡,近兩日因為北抵夜放松了戒備,終于聯(lián)絡(luò)到下屬,上下幾百口的尸首竟是在北國雪谷下發(fā)現(xiàn),被野狼撕的身首異處……
“有事?”慕容千漾看了一眼一直盯著他卻出奇安靜的墨玉兒。
“今日?”剛想問出口,墨玉兒還是咽下去,換了話題,“今日,我去見過南宮景榮了,明日便能送你出去了。”說著便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可惜了,本以為救了你,便可以以恩人的身份綁你去東婁的,這下可好……”
慕容千漾應(yīng)了一聲,便不做聲了。墨玉兒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看到他的悲傷,自己的心為何也如此之痛,莫不是與北千歌一樣,早戀?呸,老娘一定又是母愛之心泛濫了。糾結(jié)著,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日,宮中就傳開了南國邊境小國屠修趁國主與皇子外訪,在兩國邊關(guān)燒殺擄掠、刺殺朝廷命官的消息,瞬時引起一陣騷動。
南宮景榮派了心腹來告知墨玉兒,令其設(shè)法將慕容千漾帶過去。
“公主,小的李空。”眼前的男子向墨玉兒行了一禮,身形像極了慕容千漾,頂著人皮面具的臉,與其至少有九分相似。
“你不怕死?”墨玉兒看著眼前一臉淡漠的人,繼續(xù)開口,“你可知,踏上此路,便是只有死路一條。”
男子的眼里毫無波瀾,“南國暗衛(wèi),為皇室而生,亦為皇室而死。”
墨玉兒打量了他幾眼,這南宮景榮是怎樣的厲害角色,這一個個被洗腦的真是不輕。
不過多久,真正的慕容千漾已經(jīng)到了南國的隨行隊伍中。
傳言屠修,已經(jīng)派人前往北國,為掩人耳目,南宮景榮決計晚間出發(fā)南歸。為麻痹北抵夜,還特意向其提出重查慕容一氏慘案,北抵夜含糊其辭,盼望著他們早早離開。奈何南宮景榮態(tài)度強硬,說出此番前來目的就是為了此事。
北抵夜心中有些動容,在他看來,這次來訪絕對與慕容千漾脫不了干系,莫非是自己多疑了?被逼只能下旨重查。
晚間送走南國使臣時,本欲再查一番的北抵夜卻收到慕容千漾出現(xiàn)在御書房一邊的消息,匆匆放行,帶人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