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近日這北國國都可是出了不少的事。”一位小廝自門庭前經過,與身邊的侍女嘀嘀咕咕地說著上午出府購置內務時聽來的消息。
見身旁的人滿臉期待,小廝一臉得意的神色,雙臂交叉放于身前,緩緩開口:“這個月月奉發下來,給我三文,就告訴你!”卻在下一刻,收到了一個白眼。
嘰嘰喳喳的小廝追著她跑了過去,“阿喬,這么吝嗇做什么,一點也不像我!”
“像你做什么,整日就知曉坑蒙拐騙……”
二人的背影消失在了墨玉兒的視線當中,她的眼中不覺閃過一絲羨慕。如此簡單快樂的生活,是她無論如何也求不得的美好。
是夜,李空進了顧風遙的府上。
“主子,慕容千漾近日的動向查著了。”李空站在窗邊,在她的桌邊放下了已經抄好的情報。
正欲出門之際,腳下頓了頓,回過頭來叮囑墨玉兒一句,“顧風遙曾插手北抵夜對付慕容一氏,主子近日還是小心些的好。”
墨玉兒終于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呆子,你竟然還學會關心人了,有獎勵!”
說著便將那把本屬于慕容千漾的匕首丟了過去,“我以前挺喜歡的,現在給你吧,等再遇到喜歡的了,便再去拿來就是。”
李空愣愣地接在懷中,謝過墨玉兒便消失了,直到已經離開顧府好遠,才拿出了懷中的匕首,欣慰地咧嘴一笑。
墨玉兒拿過桌上的消息,打開一看,不禁愣住了。
央央北國,陷害慕容一氏的新上任相爺,帶兵圍了幕府的都尉,牢中看守慕容一氏的牢頭,無一人幸免,稀數被掛在了北國城墻上。順帶著一封足以激起所有民怨的‘天人賦’。
本就相信慕容一氏清白的百姓就為數居多,這一鬧,大家都說是慕容將軍的冤魂來向曾經害過他們的佞臣索命,北國本就崇信鬼神之說,這一來,朝廷不得不迫于壓力,給萬民一個交代,暗中卻是極力尋找慕容千漾。
“果然,高手在民間。”墨玉兒兩指挑起了手中的紙條,輕輕地晃了一圈,不禁對慕容千漾有所改觀。
出宮區區半月將仇人一一手刃,還都是這北國的重臣與命官,唯一覺得不可思議的,那些人的家眷也都一夜之間就像人間蒸發了般消失。墨玉兒想及此,不覺后背陣陣發涼。
翌日,后花園。
“你們公子呢?”墨玉兒出門后問向經過門前的侍女問了一聲。侍女一抬頭,她才發現正是那位昨日見過一面不愿拿出三文錢買八卦的婢女。
因為本就對她有好感,墨玉兒便向她微微笑了一笑。
“回姑娘,公子正在后花園練筆。”侍女輕聲開口,見眼前的人竟對自己一個下人如此有禮,不覺對墨玉兒有了些好感。
墨玉兒徑直走了過去,果然,遠遠地便看到顧風遙裝模作樣地畫著什么,一看就不是在練字。
墨玉兒剛走到他身后,顧風遙聽到聲響,隨即便收起了桌上的畫卷了起來,沒有被完全隱沒的一角露出了一只還未完全描好的美眸以及一行洋洋灑灑來不及看清的小字。
“什么東西還需要如此緊張地藏起來?”墨玉兒這次卻是沒有像往常那般好奇心作祟,只是輕輕繞過石墩坐在顧風遙對面看著他。
顧風遙被她看的有些心慌早已忘記了昨日的不快,“怎的這兩日總覺得你老盯著本公子看?”
“自然是因為你長的好看才看啊!”墨玉兒對他咧嘴一笑。
“我最近聽說,你好像曾經幫北抵夜做了不少‘好事’啊!”
顧風遙微微一笑,看向墨玉兒:“你是說慕容一氏?”
“不然呢?”人家都在你府上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了,你竟然還在這里畫什么勞什子畫?墨玉兒起身,有些無語。
“幫北抵夜又怎樣,他給錢,本公子出力,平等買賣,有何不妥?”
“可慕容一氏素來受百姓敬仰,你如此助紂為虐……”
顧風遙看向墨玉兒看白癡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悅。便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說著便也起身站在了她對面,“我顧風遙江湖人士,素來拿錢辦事,這些老生常談,孰是孰非干我何事?”
“今日,我可不是來跟你爭這些的。”墨玉兒有些無奈,“慕容千漾對你有了殺心,你還是好自為之吧。可別還沒到東婁,被人殺了,豈不是很虧,這買賣我可不想做。”
說完,便欲離開。“那日府上誤傷了你的,是慕容千漾?”顧風遙拉住了她。
“你幫著那帝王殺了人家全家,若那日是你,便不是誤傷,這么簡單的事了。”說著便拍掉了他的手。
深夜,所有人漸入夢境,顧風遙的府上風平浪靜。
“什么人!”墨玉兒感覺到臉上有水滴一滴滴掉在臉上,立馬坐了起來。
床榻下的慕容千漾向后退了一步,將手中剩下的半杯水放在桌沿這才轉身看向墨玉兒,“姑娘對顧風遙這枕邊風倒是吹的好,”他的話中略帶嘲諷。今日僅憑墨玉兒幾句話,顧風遙就調動了半個北國的諜者追蹤,自己現在莫說報仇,連隨便的一次現身都步履維艱,怎能不恨眼前這裝的一臉無辜的女人。
“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我。”墨玉兒說著便打了個哈欠重新睡下了。
不知是夢中還是現實,她仿佛聽到一句,什么誰要送一份大禮……
其實慕容千漾離開時,說了一句:“既然姑娘送如此大禮,不禮尚往來怎行。”然而剛摸到枕頭的墨玉兒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又怎能聽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