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過去的時候,終于確認了,那雙鞋子,正是墨玉兒經常穿在腳上的。目光移向一旁長長的血跡,頓時心下一驚。
“可知,昨日這里停著的,果真是燁王的轎子?”
一旁負責此案的臣子看著眼前的九五之尊,暗暗為燁王捏一把汗。昨晚停在這條官道上的轎子除了燁王府,別無他人。如今這條血跡,再加上那條延續足足六尺之長卻在一處戛然而止的血跡,以及墨玉兒的鞋子,明眼人一看,就是被那輛轎子帶走的。
“回陛下,確實是燁王府的沒錯,可是……”
兩鬢些許斑白的臣子,揮了揮衣袖,正要繼續組織接下來要說的話,卻被眼前的人打斷了。
“傳燁王進宮!”皇帝留下一句,便轉身向御書房走去,雖然臉上并沒有顯示更多的神色,語氣里,確是不容質疑的冰冷。
燁王本來收到墨玉兒在皇宮失蹤的消息,有些慶幸,慶幸不用自己出手,就可以解決那個連自己都可以算計的女人。然而,天不遂人愿,剛走到歌聲裊裊的浮生醉里,正在為半天叫不來老鴇而大發雷霆之際,皇帝便派人來請了。
溫如燁有事,只能憤憤離開。
“父王這個時候宣本王進宮,可打聽到些什么?”走在路上時,他突然開口問向身邊的小廝。
“今日來傳話的是司使大人,等了您許久就先回去了,說是與皇宮那個女子有關?!?/p>
溫如燁的腳步頓了頓,心中浮起一絲不安,難道,父皇懷疑是自己干的?可是,昨日將那不知死活妄圖刺殺自己的咸陽王打成重傷跟丟后,就回府了啊。這事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怪在自己的身上吧。難不成是咸陽王的事?
走向御書房的途中,經過一處宮墻,看到了墨玉兒那夜穿在腳上的鞋子,以及那道奪目的血跡,不禁松了口氣,死了好啊。
當溫如燁心情頗好地推門而入時,卻只見一個硯臺直直向自己頭頂砸來,千鈞一發之際,溫如燁躲了開來,東西碎裂的聲音自門內傳出,侯在外面的宮人,將頭埋得更低了。
正要發怒之際,回過身便看到了一臉怒氣的皇帝,只好斂了斂身上的戾氣。
“父王,您這是?”
“草菅人命,你可知在我西婁,該如何處置?”
溫如燁斂了斂心神,這才一臉無害地看向皇帝,“父皇,你突然問兒臣這些做什么?”
“回答朕。”
溫如燁見皇帝真的生氣了,只得開口:“坦白罪行者,處斬;逃離者,凌遲?!?/p>
“那個女子,是被你滅口的?”僅有一米之遠的父子二人,此刻卻是遙遠的像是隔了萬水千山。
溫如燁見皇帝竟然如此質問自己,不僅有些茫然,“父皇為何就一口咬定是兒臣做的?”
“燁王府的馬車,她的血跡,她的鞋,你還有臉問朕?”
“昨晚宮里那么多人,父皇怎得就懷疑我一人,兒臣還聽說咸陽王昨日提前離席,說不定就是他做的什么把戲呢。”
接著皇帝便從桌上拿起一封書信,正是咸陽王昨夜托人帶的告辭信。
“只有你一人,昨日鬼鬼祟祟還帶著人離席,像是找什么人一般,你以為宮人都是瞎子嗎?”
溫如燁心中微驚,昨夜行事謹慎,怎得還是落下了口實。
“還是,你是要朕繼續查下去?”溫如燁正想開口狡辯,皇帝再次開口。
“父皇,兒臣知罪!”溫如燁一聽皇上要繼續查下去,頓時亂了方寸,萬一被查到自己對咸陽王溫如風所做的一切,豈不更是對自己不利。盡管那女人的事確實不是自己所為,但是,此時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頓時龍顏大怒,燁王以下犯上,幽禁期間擅自出府被皇帝杖責八十禁足一年的消息頓時傳的滿朝文武皆知。一時之間,一些平日里站在燁王一邊的臣子,都不禁為自己的前途擔憂而紛紛向太子一邊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