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兒自知此次因自己的一封罪己書,將墨君尚放在了十分尷尬的地位,如今東婁的地位岌岌可危,這個時候墨君尚不可能讓自己再見墨君策。因此,將一年前就得到的消息帶進了宮。
果然,墨玉兒在他的宮外等了足足三個時辰,墨君尚才現身。
“這么說來,玉兒就算是戴罪立功吧,之前的失敗,朕先既往不咎,待你拿回南北兩國的地宮圖,別說是一個墨君策,就是十個,朕也絕不會說一個不字。”
地宮圖,說是地宮,其實是兩國當初關系十分要好之時,費時多年建好的直通兩國命脈的地下通道。亦是兩國的軍事要領,雖說兩個小國因這條關系才因此強國之列,但也有致命的弱點。若是這圖紙落在了別國的手中,便極難自保。
因此當年參與修建的所有匠人均數葬身地下,唯有一總管匠工逃離,最終也被暗殺。千機閣得到的消息便是這匠人自知活不久,又因兩國如此造孽,一氣之下,將兩國的建造圖紙畫了下來。被殺手打成重傷后,最后消失在雪谷。那么,圖紙所在,極有可能就在雪谷。若不是,一個南國人,為何要千里迢迢偏生逃往易攻難守的雪谷呢。
臨行前,墨玉兒傳信西婁,由副將暫替閣主之位,同時告知溫如風自己的行蹤。而后,便換了女裝,趕往北國。
墨玉兒離開之后,慕容千漾就已經帶軍與會墨君尚,最終以東婁賠償而告一段落。回國之際,向墨君尚探聽墨玉兒的下落,墨君尚只道不知,便含混而過。慕容千漾名義上已經回了南國,人其實還留在東婁,尋找墨玉兒。
十日后,墨玉兒便隨人到了北國邊境,數日來的風平浪靜,也終歸起了些小浪。馬車外的刀槍碰撞聲,再加上這個季節北國的寒風,一切都顯得殺氣凜然。本不想多管閑事,只是經過時,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時,便不自覺地掀開了轎簾。
只見數十山匪正騎在馬上圍著冷堅和藥童一邊轉圈引起地上的陣陣塵土,一邊發出令人極其生厭的笑聲,中間站著的是駭破了膽的藥童和站的筆直的師傅。只一眼,墨玉兒幾乎又將他認成了現世的那位既愛“算計”自己,又極其疼愛自己的那個老頭。
幾乎沒有多加去想什么,墨玉兒就已經走下了馬車。站在一旁看著那個略顯熟悉的背影,冷堅怔在了原地。她,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命喪西婁了嗎?
山匪見討不到好處,留了幾句狠話便揚長而去了,墨玉兒的臉頰因為方才不經意間的劃傷,點點血跡浸濕了面紗,站在冷見面前,訕訕地叫了聲師傅。然而眼前的人并沒有與上次那般拒絕她,只是看向她臉上的傷口,第一次想要為她將臉上的毒解去。生了這般明亮的眸子,容貌若是恢復了,看起來應該也不是很丑。
知道他們此次也是前往北國,墨玉兒便請他們同乘了,在藥童的說服之下,冷堅極其不愿但還是答應了。一路上,總是給墨玉兒一些味道難聞至極的藥草讓她涂抹臉部,本是小傷口也用不到這些,但怕車上脾氣古怪的人一生氣會下車,墨玉兒便極其不愿地每天咬牙堅持去涂。
當在河邊歇息時,揭開面紗,墨玉兒看著倒映在水面上的自己的影子,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