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封信的同一時刻,墨玉兒就沖向放著整卷北國地宮圖的那個鐵盒子,果然,已經不翼而飛了。她無力地癱坐在地,笑了,自己多可愛,雪谷之下整整五月,在這萬里冰封的極寒之地苦居如此之久,如今竟成了一場空。
捏在手中的信上,是慕容千漾的名字,她沒有拆開直接扔進了火盆。慕容千漾,最后一次,此生最后一次,再也不要與你有任何交集,欠我的,我會拿回來。站在地上的身影,單薄落寞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摔倒在地。
第二日,墨玉兒去取了南國的那兩卷,回來將幾只雪雕放生后,看著它們不忍離去的小身影,她揮了揮手,看了雪谷最后一眼,轉身離去。那只總是喜歡窩在她懷里睡覺的雪雕,圓乎乎的身影,跟在她身后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雪谷的盡頭,才蹲坐在原地看著雪谷她離開的方向,白的透亮的絨毛,被風吹斜。
“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桑榆和冷堅站在馬車旁來送他們。
墨玉兒晃了晃腦袋,拉著桑榆的胳膊撒了個嬌,“自然是舍不得你們,今日一別,都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相見。”
“傻丫頭!”桑榆抬起手在她頭上點了一下,“對了,你們東婁氣候與北國不一樣,怕是這雪谷呆了這么久,回去就有罪可受了,這是你師父給你的藥,每逢下雨一定要服下,不然全身都會劇痛無比。”
墨玉兒有些心驚,“那師傅你?”
“我們就住在這雪谷之上,自然不受影響。”
難怪雪谷一直無人敢住,竟是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嗎?馬車漸行漸遠,冷堅和桑榆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手中的藥方子上,還有他們身上的味道。這次回東婁,會發生什么呢?只有一卷,以墨君尚的性子,他一定會找各種理由搪塞,不肯放人。
北國公主消失,全城都在搜捕年輕女子,覺得長的像的統統被抓了起來。墨玉兒易容成了極丑的模樣,北千歌也裝扮成了垂暮之年的老婦,守城看了幾眼,又看了看車夫,便將她們放行了。
一路上,北千歌依舊與溫如風水火不容,阿貍玩著桑榆給的小木馬,墨玉兒不時抬起轎簾看幾眼越來越近的東婁。
突然,原本跑的飛速的馬車被停了下來,因為停的太急,馬的嘶鳴聲幾乎穿破云霄。車夫掀開轎簾,“主子,遇上山匪了。”
墨玉兒看著眼前的人,在對方看過來時,立刻將轎簾放了下來,正是幾月前為救冷堅得罪過的亡命之徒。
“你們西行,先回西婁。”墨玉兒目光掃過北千歌,看著溫如風,摸了摸阿貍的頭,“聽師父的話,我不久就回來看阿貍。”
說完便直接跳下馬車,北千歌還沒來得急說什么,車夫看了墨玉兒最后一眼,收到她的示意,如離弦的箭一般換了方向自西婁趕去。
“敢跑!”一個頭目見他們竟然只下來了一個人,隨即就要去追,墨玉兒躍上了他的馬,拉住了馬韁,將易容上去的厚厚的面具扯了下去,向身后的人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