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這四國中,有誰敢如此稱呼自己。墨玉兒還來不及收回滿腦子的疑問,溫如玉已經將她緊緊擁進了懷中。
“你是她,你是她,你是她!”眼前的人已經變得語無倫次了起來,“就知道你沒死,你那么聰明,那么聰明,這不是夢,是真的?!彼南掳吐裨谀駜侯i窩,連日都未曾修剪過的胡渣扎在眼前女子的肌膚上,墨玉兒不舒服地將他推了推。
感受到脖間幾滴清涼砸在后頸,最后放下了本欲推開他的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
墨玉兒本想帶他去客棧,被拒絕了。原來此次逃到西婁,混在乞丐中,只是為了藏身。前不久,溫如燁不知怎得就在太子府上找到了一件龍袍,還不知從哪里找了些莫須有的收賄貪污的證據,聯合母氏家族在朝中的爪牙,將他的“罪證”列了個全。
皇帝本就最是忌諱有人惦記自己的皇位,隨即就下令逮捕。誰曾想溫如燁竟在事發當晚就派了殺手,想要造一個畏罪自殺的假象。在自己勢力的暗中幫助下,這才九死一生逃到此地。如今更是坐實了罪名,皇帝也下令全國逮捕。
“小心!”墨玉兒看著他略顯清瘦的臉頰,還未看清發生了什么,溫如玉就突然就抱過她站在了她原先站過的地方。等墨玉兒再次將目光放回他身上時,一只箭頭已經準確無誤地鉆進了他的后背。接著便是數不清的羽箭,墨玉兒跳上被嚇得驚慌失措停在路邊的不知何人的馬車,繞進另一條街,車夫已經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駭得不知所措。
“去京城!”老頭看著墨玉兒懷中的人和他身上的血,嚇得久久都動不了。墨玉兒將刀架在脖子上他才走了過去,拿過了墨玉兒手中的馬韁。墨玉兒一抬手,車夫一愣手中的馬韁差點又被掉了下去。
到了目的地時,已經很晚了,將馬車交給車夫,付了銀兩,墨玉兒將溫如玉帶進了附近一家客棧。月光的照耀下,掛在客棧上方的“夏蟬”二字,愈加明顯。
掌柜的老頭環顧一眼周圍無人,這才看了墨玉兒一眼,叫聲主子。注意到她身邊的沒了意識的溫如玉,立刻給小二使了個眼色去請大夫。
知道那箭頭上只是迷藥,別無其他,將溫如玉在夏蟬客棧安頓好之后,墨玉兒便直接進宮去見墨君尚。
“皇妹可真是守時,說明日回來,竟還提前回來了?!?/p>
“先讓我見皇兄,否則,地宮圖你想都別想?!蹦駜簛淼交蕦m后,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見墨君尚依舊一副偽善的模樣,厭惡至極,一句話也不想與之多說。
“可是皇妹的東西似乎還未給朕?!?/p>
“給你了,你會讓我活著離開?”墨玉兒走近了他幾步,身上的凜冽氣勢相比眼前的帝王,竟也不輸分毫?!皥D紙對現今你這岌岌可危的江山有多重要,你比我清楚,不答應的話,明日再談,正好我也累了。”
看著墨玉兒就要離開的身影,墨君尚咬牙答應。
再次來到墨君策住的那所宅子,看著他的背影。此時他正坐在一把粗糙的木制輪椅上,手中不知拿著什么,低眉瀏覽,偶爾眉頭輕皺,墨玉兒還是忍不住哭了,那是自己剛來這個時代前,秦悠的動作和神情。
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墨君策抬起了頭,看到墨玉兒的那一刻,手中的東西應聲而落。墨玉兒沒有多余的神情,走到他的面前,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歪著頭,叫了一聲“哥哥”。仿佛只是那年墨君策溜出宮給她買完話本子回來,她等在宮門口見到他時的那種語氣。
墨君策看了一眼站在身側墨君尚一眼,捏緊了十指,看著她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流了滿面的淚水,抬手輕輕拂去,然而卻越擦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