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文春考的成績下來，全部高分，她挺高興的，正想著等下搬過去吃什么，黎紅軍打個電話來，讓她給朱芳茹做兩個星期的臨時秘書，美麗的心情頓時陰云籠罩。

她第一時間給江雪萍發了信息匯報，然后又給甑曦發了信息狠狠哀怨了一下。

江雪萍的信息很快回來，“好的。”

甑曦的回信過了半小時才來，估計是剛起床，“冷靜點，先給江雪萍匯報一下。”

緊跟著又發來兩條，“原則問題不出錯誰也奈何不了你，我還在呢。”“有什么事及時聯系我。”

周文文這才心安了下來，收拾好東西，坐在地板上等著沈浩。想著蔣曉蓉那家伙，自己跑去逍遙快活，給自己留下這么個兩頭不討好的替身活，很不甘心，越想越不甘心，就給她打了個電話，一番哀嚎慘叫逼得蔣曉蓉以登機為借口掛了電話才舒坦了。

周文文知道，估計黎紅軍也確實是找不到人才找到自己，加上自己沒背景沒靠山，好安排又聽話，而且自己這個崗位，確實是短暫缺人問題不大，換成哪個崗位都一個蘿卜一個坑的，離不得人。

她“呵呵”冷笑兩聲，這事本來應該黎紅軍指揮江雪萍，讓江雪萍安排然后通知自己，結果他直接越級指揮，把三個人都搞得難受，真是蠢得要死。

危機感又一次籠罩著周文文，連沈浩來了她都提不起勁，這讓沈浩有些納悶，看她又不像生病的樣子，難道是大姨媽？

“你怎么了？好像沒什么精神的樣子。”等周文文垂頭喪氣收拾好新家，他終于忍不住問道。

“沒什么，就是后天上班要去給曉蓉頂班，心里不爽。”

沈浩“哦”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你那啥呢。”

“啥？”周文文一愣。

“就你家親戚，你媽媽的大姐姐。”沈浩含糊說道。

“我媽就是老大啊，她哪來的姐姐？”周文文還沒反應過來，一臉狐疑地看著沈浩。

沈浩嘆口氣，拿出手機坐沙發上不再說話。

周文文這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之余也有些不好意思，說：“你也太好笑了，怎么會往那個上面想，騷年，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我這是關心你好不好？”沈浩白她一眼，放下手機說，“你可真夠矯情的，給蔣曉蓉頂班就是給那誰？朱總？做秘書，雖然是臨時的，那也估計好多人搶破頭都搶不來的好事，你還不爽？”

周文文說：“不知道的人覺得這是好事，知道的人就不這么想了，我和曉蓉都知道劉董和朱總這段時間一直鬧得很不愉快，她的時代就快到頭了，現在只是回光返照罷了。”

沈浩拍拍沙發，讓周文文坐他旁邊，說：“餓死的駱駝比馬大，道英能有今天，朱總肯定也是功不可沒啊。你們劉董就是要搞她，也不會下狠手，最多也就架空她的權力，或者居家休養什么的。她在道英的基礎應該非常牢固，只要不是被掃地出門，她的威望就不可小覷。”

周文文坐下來，睜大一雙眼睛看著他，說：“你不在職場勝似職場精英啊，這一番分析可以的，牛X啊兄弟。其實我也這么想過，但王渝太討厭朱總了，曉蓉又對這事很悲觀，總覺得朱總的結局應該是灰溜溜地被劉董掃地出門，我很難不跟著她們的思維跑。”

沈浩把她的手拿過來一陣輕柔慢捏，說：“她們兩個有些主觀了吧，但是我們要講客觀嘛，你們劉董如果真是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人，道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養著那么多效率低下不思進取的老員工。”見周文文瞪他，他馬上為自己申辯道，“你和曉蓉自己說的啊。”

周文文一樂，說：“你說得沒錯，我無比贊同。”

沈浩繼續說：“而且，我倒覺得黎紅軍推薦了你，說明你前期的努力已經打動了他，他是真心推薦的你，把你當自己人了。”

周文文大驚，說：“我去，不是吧，你這樣一說，搞得我很愧疚的感覺。”

沈浩笑起來，說：“你愧疚什么？你又沒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最多就是不喜歡他而已。”

周文文小臉一紅，低下頭訕訕說：“我還去江雪萍那里表忠心呢。”

沈浩安慰說：“這不很正常嘛。黎紅軍的做法本來就不對，江雪萍才是你的直接上司，你沒告黑狀，沒背后抱怨，沒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再怎么不合理的安排都認真完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說完拉著周文文站起來，伸伸懶腰，喘口氣，“累死了，你要請我吃飯。”

最近他太敏感了，何況是自己的房子里，什么親親抱抱的，算了算了，等下按捺不住來個擦槍走火讓文文誤會自己讓她搬家是別有用心就不好了。

周末兩天周文文又抓緊時間問了些蔣曉蓉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周一一大早就到了辦公室，收拾了一下，黎紅軍就打電話把她叫去辦公室了。

黎紅軍對她諄諄善導了一番，末了站起來再語重心長地總結了一句，“年輕人要眼明心亮，好好干，給朱總留下一個好印象。”

周文文聽得頻頻點頭，就差說什么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了，好不容易見他站起來說了個結束語，趕緊說：“放心吧，黎總。那沒事我先上去了？”

得到首肯后，她一溜煙地跑回辦公室，這還有個要應付的呢。這周一例會是參加還是不參加呢？雖然蔣曉蓉一再肯定地告訴她說朱芳茹每天上午十點后才會來公司，但她總有些忐忑，畢竟第一天嘛，不樂意歸不樂意，給大佬的第一印象可千萬不能出岔子啊。

她一進辦公室，江雪萍也剛到，轉頭看著她，詫異地問：“文文？你怎么還沒上去？第一天可別到晚了。”

“我這不是等你嗎？”周文文故意擺出一副狗腿樣。

江雪萍“哧”地一笑，說：“你又來了，搞得我都要覺得自己是滅絕師太了。”

“不，你是菀菀，熹貴妃！”

“要死啊，你嘲諷我是妾？還是個出軌的妾？”江雪萍作勢要打她。

“娘娘息怒，那我還參加早會不？”

“算了，你早點上去，第一天別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江雪萍揮揮手，走進自己的小辦公室，關門時對著周文文笑笑，卻沒再說話。

這個笑是什么意思？安撫？鼓勵？信任？周文文撓撓頭皮，拿上自己的辦公用具準備爬樓梯上去，眼角余光看到王暢正狐疑地看著她。

“暢哥，我去給蔣曉蓉代幾天班，等我回來再一起茶水間喝咖啡啊。”周文文隨口向他解釋了一句。

行政部辦公室頓時熱鬧了起來，已經到了的同事都笑著恭喜她，倒讓她挺不好意思的，只好紅著臉說：“這有什么好恭喜的，我暈哦。好啦，我先上去了，有事聯系啊。”

果然，不管朱芳茹境況如何，能給她做秘書，就算是臨時秘書，那也是很風光的一件事，蔣曉蓉這家伙，真是......該她得瑟。

令周文文沒想到的是，朱芳茹真的是一點都不難伺候，從她來了辦公室，就問了一下周文文當天的日程安排，有沒有要簽字的文件，然后很和善地問了問周文文的情況，見她有些緊張，又寬慰她兩句，就進了辦公室一直呆著。

周文文看看時間，快中午了，拿出小本本再次確認了一下此時該做的事，稍微做了個心理建設，走到朱芳茹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敲。

“請進。”

周文文推開門，盡量顯得端莊大方些，微笑著問：“朱總，中午要訂餐嗎？”

整個道英公司，只有三十三樓幾個大佬們的辦公室可以用餐，當然，秘書們的辦公室，仍然是不可以用餐的。

“不用了，我馬上要出去，下午的日程安排你還是到時間節點發信息提醒我。”朱芳茹看了看時間，一邊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一邊說。

“好的，朱總。”

蔣曉蓉你妹的，你這工作也太輕松了吧，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瞧你那矯情樣，回來看我怎么敲詐你。周文文咬牙切齒地腹誹著。

一下午，整整一下午，周文文無所事事，她有些后悔，早知道這么清閑，就該把書拿來背了。調好備忘錄鬧鐘，她打開門看了看走廊里，甑曦的辦公室離她不遠，她真的好想去啊，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她和甑曦的關系能公開的最多只能是前同事，其它的還是保持低調些好。

也不知道王渝回來沒有，她回到憋促的小辦公室，拿起手機給王渝發了個信息，“魚兒，你回來沒？”

“早回來了啊，我剛才都看到你了，鬼鬼祟祟的樣子，笑死了。”

“啊？你什么時候看到我的，我哪里鬼鬼祟祟的了？呸！”

“就剛才啊，正打算叫你，你又縮回去了。”緊跟著又發來一條，“我來找你。”

周文文嚇一跳，馬上回道：“別。”

王渝：“？”

“姑奶奶，你別過來，萬一被人看見我上班時間跟你勾勾搭搭的，影響不好。”

“啥意思？你怕什么啊？”王渝氣個倒仰，信息發出去又發了個怒火沖天的表情過去。

“主要是我不想被人誤會成一上三十三樓就四處鉆營嘛，你懂的。”

“我去，我們的關系同事們不都知道嗎？”

“總之你先別來我辦公室，我還想給領導們留個低調認真的好印象。”

“行吧，你就慫吧，可憐的娃。”

周文文吐了口氣，開始反省起自己來，她實在不應該上班時間平白無故給王渝發信息，干嘛呢？還是太閑了沉不住氣。